我凑近看。
是个“种”字。
写完一半，土裂开，字散了。
谢无争低头看了两秒，抬起脚，轻轻踩了一下。
太平了。
符号重新聚拢，这次完整写出：“种下即可。”
我愣住。
“他在跟它们对话。”艾琳小声说。
“不是对话。”我说，“是确认流程。它们告诉他该怎么做，他回应同意。”
“那我们现在——”
“等他种东西。”我说，“刚才他说‘带干粮’，其实不是吃饭用的。他是准备种菜。”
“在这里？”
“为什么不行。”我说，“这地方连浮岛都有，土里冒青菜味，明显是给他准备的。”
我看向谢无争：“你有种子吗？”
他停下歌声，从袖子里摸出一颗干瘪的白菜籽，放在掌心。
符文碎片贴着他皮肤，绿光猛地一跳。
所有幻影同时低头，手放下，站成一圈，围着中间空地。
地面开始发光，一道道线条从裂缝中爬出，组成一个圆形阵法。
“成了。”我说，“它们接受种植请求。”
“可这算不算主动干预？”艾琳担心地看我，“他要是动手种，系统会不会清零？”
“不会。”我说，“你看经验条还在涨。因为他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完成仪式。系统分得清目的。”
谢无争蹲下，手指挖土，把种子放进去，轻轻盖上。
土自动压实。
一秒后，嫩芽钻出，绿得发亮。
阵法光芒暴涨。
我脑海里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合法种植行为，成长值+0.2%，当前进度93.8%】
“稳了。”我松口气，“他过关了。”
艾琳却突然抬手：“等等。”
“怎么了？”
她指着阵法中心。那株嫩芽长到十公分高时，突然停住。叶片边缘开始发黑，像是被烧过。
“有问题。”她说。
我盯着看。果然，嫩芽的影子不对。正常植物影子是实的，可它的影子是断的，一截一截，像信号不良的画面。
“不是真长。”我说，“是投影。”
“那刚才的生长——”
“是假象。”我反应过来，“它们让他种，是为了测试种子的真实性。真正的种子应该能在这儿活，但这颗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这不是这片土认可的种子。”我说，“可能是他上次留下的，年代太久，能量衰减了。”
艾琳看向谢无争：“那怎么办？”
谢无争没说话。他伸手摘下那片发黑的叶子，放在手心看了看，然后——
他张嘴，咬了一口。
我和艾琳同时瞪眼。
“你干嘛！”我喊。
他嚼了两下，咽下去。
符文碎片贴在他掌心，绿光剧烈闪烁。
所有幻影后退半步，动作整齐。
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本源能量摄入，成长值+0.3%，当前进度94.1%】
我脑子轰一下。
“明白了。”我说，“不是种子有问题。是验证方式变了。”
“什么意思？”艾琳问。
“它们不要他种菜。”我说，“它们要他吃菜。”
“啊？”
“你看系统反应。”我说，“他吃下叶片后，经验涨了。说明这个行为符合‘普通人日常’设定。种菜是农活，吃菜才是生活。”
“所以……”
“所以这一关，不是考他会种什么，是考他敢不敢吃这里的东西。”我说，“就像入学体检抽血，它们要的是生物样本。”
艾琳低头看笔记：“可这样会不会有风险？万一有毒——”
“没毒。”我说，“这地方要真是守门人遗址，不可能设死局。它只会拦不该进来的人。”
我看向谢无争。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在等什么反应。
突然，他袖口的嫩芽亮了一下。
脚下的阵法也跟着闪。
所有幻影缓缓跪下，额头触地。
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身份认证完成，成长值+0.5%，当前进度94.6%】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地面震动。
阵法中心裂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里浮现出一扇门的轮廓。
谢无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他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
他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
门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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