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初冬刺骨寒意的雨滴,杂乱地砸在林夜脸上,和他身上那件早已湿透、沾满泥污的廉价西装上。
他瘫坐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后巷角落里,背靠着一个散发着馊臭味的垃圾桶。雨水顺着墙壁淌下,在他脚边汇聚成浑浊的水洼,倒映出城市远处霓虹的模糊光晕,斑斓却冰冷,像另一个世界般遥远。
额角传来一阵阵钝痛,温热的液体混着冰冷的雨水滑过眉骨,滴落在他颤抖的手背上,绽开一朵暗淡的红色。那是刚才被张昊的保镖一拳砸在墙上磕破的。
“废物!” “就你他妈也配跟张少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上?拿你妹妹的肾来抵啊!哈哈哈!”
那些充满恶意和嘲弄的话语,夹杂着拳脚落在身上的闷响,如同恶鬼的狞笑,还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试图蜷缩起来,但每一根肋骨都在抗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三天前,他还是“晨曦科技”一名颇有前途的程序员。虽然加班是常态,但丰厚的奖金和即将到手的项目分红让他觉得未来可期。他甚至已经看好了一套小公寓的首付,想给妹妹林雪一个稳定的家。
然而,一切都在那个下午崩塌。
项目经理王经理把他叫进办公室,脸色沉重地告诉他,公司核心代码泄露,竞争对手抢先发布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产品。所有证据都指向林夜——在他的工作电脑里发现了对外传输数据的记录,对方的收款账户虽然陌生,但IP追踪却巧合地指向他租住的公寓楼。
他百口莫辩。
公司毫不犹豫地开除他,并提起天价诉讼。一夜之间,他不仅失去了工作,背上了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的赔偿债务,更可怕的是,在这个行业里,他背上了“泄露商业机密”的污名,不会再有任何公司要他。
他去找律师,律师听完情况,瞥了一眼他寒酸的穿着,委婉地表示这种官司对方证据链看似完整,极难打赢,代理费更是天文数字。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去求项目总监,也是公司副总张富海的儿子——张昊。他记得张昊曾经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有前途”。也许,也许张少能看在他往日勤勉的份上,帮忙说句话,至少重新调查一下?
他真是太天真了。
在张昊常去的那个豪华夜店包厢外,他等了两个小时,才终于被保镖放行。包厢里音乐震耳欲聋,张昊搂着两个妖娆的女孩,正和一群狐朋狗友狂欢。
林夜艰难地说明来意,话还没说完,张昊就笑了,那是一种掺杂着轻蔑和残忍的笑。
“林夜啊林夜,给你脸了是吧?”张昊啐了一口酒,“证据确凿,你还有脸来找我?怎么,想求我放过你?行啊!”
张昊拿起一瓶刚开封的昂贵洋酒,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跪下去,舔干净。老子心情好,说不定赏你点医药费。”
包厢里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屈辱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林夜的心脏。他看着地上那摊金黄色的酒液,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
“不愿意?”张昊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阴冷,“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打!打到他愿意舔为止!”
保镖的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他试图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拖出夜店,扔进了这条后巷。
“小子,张少说了,给你三天时间。”保镖头子临走前,用鞋尖碾着林夜的手指,疼得他几乎晕厥,“要么拿出五十万‘补偿’公司损失,要么……我们就去医院找你那个病秧子妹妹‘聊聊’。她好像明天有场手术?啧啧,那肾应该还挺值钱。”
冰冷的雨水让林夜稍微清醒了一些,但绝望却如同这巷子里的黑暗,更深沉地将他淹没。
五十万?他现在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所有的积蓄都填进了妹妹林雪的手术费里了。
小雪……他才十七岁的妹妹,先天性心脏病,好不容易等到适配的心源,下周就要做手术了。那笔手术费,是他拼了命加班、借钱才凑齐的。如果张昊那些人真的去打扰……
他不敢想象后果。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他自问从未做过亏心事,勤勤恳恳工作,努力生活,只想和妹妹平平安安。可为什么厄运偏偏找上他?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可以随意捏造事实,践踏别人的尊严和人生吗?
法律?公正?在金钱和权势面前,似乎苍白得可笑。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那灰沉沉、不断落下冷雨的天空,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声音在狭窄的后巷里回荡,却被更大的雨声和城市的喧嚣吞没。
没有人听见。
就像他的冤屈,无人理会。
这个世界,烂透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与其等着他们去伤害小雪,不如……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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