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针影惊魂
咸阳医馆檐角的铜铃在暮色中轻颤,铃舌撞击声里夹杂着齿轮咬合的异响,仿佛有无数微型机械在暗处运转。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狭长的光带,将扁鹊的身影切割成破碎的几何图形。老人独坐窗前,白发如瀑垂落,宛如一尊凝固的青铜雕像,唯有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反复擦拭着金针,动作机械而迟缓,仿佛陷入某种古老的执念。
烛台上的火苗突然窜高,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砖墙上。林越站在药柜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那道影子——随着扁鹊呼吸的起伏,影子竟诡异地扭曲成机械虫的轮廓,六只附肢在砖墙上张牙舞爪,头部的复眼闪烁着幽蓝的微光。这诡异的一幕让林越瞳孔骤缩,他清楚地记得,在李醯的实验室里,那些吞噬生命的机械虫正是这般模样。
扁鹊的手指突然顿住,针尖划过金针尾部的蛇形纹路,竟擦出细小的蓝色火花。林越注意到,老人每次擦拭到这个位置时,指节都会不可察觉地颤抖,仿佛那纹路下藏着某种禁忌的秘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针尖划过铜镜,镜面竟留下一道蓝紫色的流体痕迹,痕迹边缘不断渗出细小的齿轮状纹路,转瞬又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暮色渐浓,医馆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林越故意将铜针盒重重磕在案几上,瓷质盒盖与青石碰撞发出脆响。扁鹊如受惊的困兽猛然转身,带翻的药斗中,当归与雄黄哗然倾洒,在他青灰色长袍上染出暗红血痕般的斑驳。老人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恐,后颈衣领下渗出的蓝光将窗纸映成蛛网纹路,仿佛有无数数据线在皮肤下纵横交错。
师父今日手不稳。林越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馆内格外清晰。扁鹊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足三里穴位模型,喉结上下滚动,最终挤出几个沙哑的字:头部...穴位扎不得。话音未落,他后颈的芯片突然发烫,墙面上顿时投出阿月被机械虫缠绕的剪影。她腕间银镯的反光,恰好落在扁鹊剧烈颤抖的指节上,而老人袖口翻出的齿轮状旧伤疤,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老人擦拭金针的动作突然凝滞,林越隔着堆满药匣的长案望去,见其指尖在针尾蛇形纹路上来回摩挲,每一次抚触都让纹路泛起幽蓝微光,与李醯蟒袍暗纹的反光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当针尖划过铜镜,镜面竟留下一道蓝紫色的流体痕迹,痕迹边缘不断渗出细小的齿轮状纹路,转瞬又消失不见。
师父今日手不稳。林越故意将铜针盒重重磕在案几上,瓷质盒盖与青石碰撞发出脆响。扁鹊如受惊的困兽猛然转身,带翻的药斗中,当归与雄黄哗然倾洒,在他青灰色长袍上染出暗红血痕般的斑驳。老人死死盯着林越手中的足三里穴位模型,后颈衣领下渗出的蓝光将窗纸映成蛛网纹路,瞳孔剧烈收缩成针尖大小。
头部...穴位扎不得。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话音未落,芯片突然发烫,墙面上顿时投出阿月被机械虫缠绕的剪影。她腕间银镯的反光,恰好落在扁鹊剧烈颤抖的指节上,像是命运无情的嘲讽。药碾子碾过朱砂的沙沙声中,林越瞥见扁鹊袖口翻出的旧伤疤——那疤痕呈精密的齿轮状,边缘布满细小红疹,与卷十二记载的机械虫咬痕分毫不差,且疤痕深处隐约可见金属光泽。
当林越翻开《灵枢》查找足三里定位时,书页间突然掉落半枚银簪。簪头的芍药纹章与阿月绣帕的纹样完全一致,可当银簪触及扁鹊皮肤的瞬间,腾起的蓝烟中竟隐约浮现出李醯实验室冰冷的金属穹顶。蓝烟在空中凝结成模糊的影像:年幼的林越在博物馆好奇地触碰天工仪展品,而暗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第二节 足三里痛
铜针刺入足三里穴的刹那,扁鹊如遭雷击,枯瘦的手指像铁钳般死死揪住林越衣领。老人浑浊的瞳孔中,血色记忆如潮水翻涌,将林越也卷入那段惨痛的过往——画面细节如高清影像般清晰。
青铜手术台在幽绿烛火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台面沟壑间雕刻的二十八星宿图正渗出蓝紫色流体,如同远古巨兽流淌的毒血。那些流体顺着纹路蜿蜒爬行,在每个星宿符号处汇聚成漩涡,而阿月腕间的银镯突然发烫,暗纹与台面上的星图产生诡异共振,镯身的芍药纹章竟渗出细密血珠。
李醯手持羊脂玉匙,指节上的蛇形纹章戒指在烛火下泛着青芒。他俯身时,蟒袍上的暗纹与手术台星图完美重合,嘴角扭曲的笑容里露出森白牙齿:第73号实验体,终于等到这颗完美的心脏。玉匙尖端泛起蓝光,轻轻划过阿月苍白的胸口,皮肤裂开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与丹炉同源的蓝紫色流体。
机械虫群从穹顶的缝隙倾泻而下,如黑色潮水涌入伤口。每只虫子的复眼都映出李醯癫狂的面容,虫翼振动的频率逐渐同步,合成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音。阿月被铁链束缚的身体剧烈抽搐,银镯与青铜台面碰撞出火星,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喊,可喉间溢出的压抑呜咽,混着齿轮转动的嗡鸣,在密闭的实验舱内形成令人窒息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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