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耶律淳和完颜宗望,失魂落魄地,带着他们残余的使团,离开了兴庆府之后,那场惊心动魄的“鸿门宴”,才算是,真正地,落下了帷幕。
大殿之内,一片狼藉。
但李星云,却毫不在意。
他看着手中那两份,由辽、金两国君主,亲笔签押,盖上了国玺的降书,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赢了!
不,是西夏,赢了!
而且,赢得,如此的,酣畅淋漓!
他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那个,正悠然自得地,品着美酒的男人。
“萧……萧太师……”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这次,多亏了您!若非您,我西夏,恐怕,已经……”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萧明,今天的西夏,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恐怕,早已在那两个虎狼之国的夹击之下,被撕得粉碎,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殿下,言重了。”
萧明放下酒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而且,这场戏,还没有,完完完完。”
李星云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太师的意思是?”
萧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个透明人一样,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襄王,李遵顼。
“殿下,您觉得,这个人,该如何处置?”
萧明的声音,很轻,但落在李遵顼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催命的符咒!
他猛地抬起头,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李星云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哭喊道:“太子殿下!皇兄!饶命啊!”
“臣弟,是一时糊涂!是受了那金人的蛊惑,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臣弟,再也不敢了!求皇兄,看在,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的份上,饶了臣弟这一次吧!”
他哭得,涕泗横流,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若是换做以前,心软的李星云,说不定,真的就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现在……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明,又看了一眼,脚下这个,为了皇位,不惜勾结外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的亲弟弟,眼中,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决绝。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软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更何况,这个敌人,还是一个,随时可能,在背后,捅自己一刀的,亲兄弟!
“皇弟。”
他缓缓地,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勾结外敌,谋害朝廷命官,意图篡位。”
“桩桩件件,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你觉得,我,该如何,饶你?”
李遵顼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位,一向懦弱无能的皇兄。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认识他了。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和犹豫,只剩下,属于帝王的,冷酷和威严!
“不……不……”
他惊恐地,向后退去,仿佛,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
“皇兄!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亲弟弟啊!”
“父皇临终前,曾嘱咐过你,要好好照顾我的!”
然而,李星云,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才,要亲手,送你上路。”
“因为,我西夏,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背叛了。”
说完,他不再看李遵顼一眼,而是对着萧明,躬身一拜。
“太师,此獠,便交由您,全权处置了。”
这是,他身为太子,第一次,向一个臣子,行如此大礼。
这,既是感谢,也是,一种,彻底的,放权!
他知道,从今以后,这个男人的意志,便是,西夏的意志!
萧明,看着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这个李星云,总算,有了一点,帝王的样子。
“殿下,放心。”
他淡淡地说道:“我会,处理得很干净。”
说完,他对着殿外的卫士,使了个眼色。
几名卫士,立刻上前,将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李遵顼,拖了下去。
等待他的,将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处理完李遵顼,萧明,才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与世隔绝的,白衣“帝姬”。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那女子,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用一种,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民女……民女,名叫,阿奴。”
“阿奴?”萧明玩味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从今天起,你,不叫阿奴。”
“你,就是,柔福帝姬,赵多富。”
“是大宋,送来和亲的,公主。”
“你,明白吗?”
阿奴,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明。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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