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租来的小屋的。
记忆是断片的,像信号不良的旧电视屏幕。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诊断书,纸张已被手心的冷汗浸得微微发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用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推开门,屋里是熟悉的、带着一丝霉味的寂静。
那个崭新的深蓝色旅行背包靠在床头,像一个沉默的嘲笑。他不敢看它,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半瓶过期了的矿泉水。
对了,他本来计划今天去大采购,置办旅行装备的。
一种巨大的虚无感攫住了他。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麻木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楼梯间。
通往天台的铁门通常锁着,但今天,那把生锈的挂锁却意外地虚挂着,仿佛命运早已为他预留了这条通道。
“哐当——”
铁门被他推开,撞在水泥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傍晚城市的风立刻扑面而来,带着喧嚣的尾气和一丝凉意。他走上天台,脚下是粗糙的防水沥青地面。
夕阳正在西沉,将高楼林立的城市天际线染成一种近乎悲壮的橘红色。
车流在脚下织成一条条光的河流,鸣笛声、城市的嗡嗡声遥远地传来,提醒着他这个世界仍在忙碌而正常地运转,与他内心的崩坏毫无关联。
他走到天台边缘,生锈的铁栏杆只到他的大腿。
他低头望去,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变得像蚂蚁一样渺小。一种眩晕感袭来,并非完全来自高度,更多的是来自他脑海中那片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回望自己这二十六年。
像一卷放映失焦的黑白胶片。
寒窗苦读,挤过高考独木桥,上了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找了一份不咸不淡的工作。
兢兢业业,不敢出错,不敢拒绝,像一颗最不起眼的齿轮,在庞大的社会机器里磨损着青春。
所有的努力,似乎只是为了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活下去,支付这间狭小的出租屋的租金。
他想起了苏晚晴,他的前女友。
他们曾在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分享过一个耳机,听着那首《旅行的意义》。
她靠在他的肩头,眼睛亮晶晶的,说:“林墨,我们以后一定要一起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
他当时用力点头,心里塞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后来呢?现实的砂纸很快磨掉了梦想的油彩。
房租、水电、交通、伙食……每一项都是沉重的数字。他开始频繁加班,为了那点可怜的加班费。她抱怨他越来越忙,越来越沉默,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分歧始于一次具体的争吵。
她兴冲冲地拿来一份东南亚的穷游攻略,预算控制得极低,她说:“我们省一点,去一次吧,就一次!”
他却看着那笔对于当时存款几乎清零的他来说仍是巨款的数字,烦躁地摇了摇头:“别闹了,晚晴,现在不是时候。等工作稳定点,等钱攒多一点再说。”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她眼里的光熄灭了,“林墨,你的‘以后’到底在哪里?我们等的只是一个‘以后’,还是一个永远不会来的奇迹?”
她最终离开了他,带着对现实和他无尽的失望。他当时甚至有些怨恨她的“不切实际”,认为她不懂生活的沉重。现在他才明白,不懂生活的人是他。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只会等待明天的囚徒,而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直到他以为终于攒够了赎身的钱,命运却给了他最狠厉的一巴掌。
健康没了,梦想碎了,爱人走了。他这二十六年,究竟留下了什么?
仿佛什么也没有。碌碌无为,一片荒芜。
一股强烈的冲动攫住了他。
就这样结束吧。这无趣的、痛苦的、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人生。纵身一跃,所有的烦恼和绝望就都结束了。他颤抖着,双手扶住了冰冷的栏杆,一条腿甚至已经抬了起来,跨过了那道界限。
风更大了,吹得他单薄的衬衫猎猎作响,仿佛在催促他。
就在他准备松开手,将身体的重量交付给虚空的那一刻——
【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意念与极致绝望情绪冲突,符合绑定条件。】
【全球旅游直播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系统。】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又清晰无比的电子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林墨猛地一僵,跨出去的腿像被钉住了一样。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虚空突然浮现出一面半透明的、泛着淡蓝色微光的虚拟屏幕,上面流动着他无法理解却又瞬间心领神会的符文和数据流。
【系统宗旨:助您环游世界,体验生命极致。】
【核心规则:您旅途中的见闻将通过本系统以最优化视角实时直播给特定观众群体。观众因您的直播产生的【惊叹】【羡慕】【愉悦】【震撼】【共鸣】等正面情绪,将转化为【情绪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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