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海之滨。
天光未亮。
海面还是一片沉沉的墨蓝色,与天际线融在一处,分不清界限。
渔村的木屋错落沿着海岸线排开,屋顶压着厚厚的海草,被夜露打得湿漉漉的。
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夹杂着昨夜篝火燃尽的焦木气味。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海水开始泛起细碎的金色波光。
“嘎吱——”
木门推开的声音在静谧的清晨格外清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屋里走出来,肩上扛着修补过的渔网。
他约莫六十来岁,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里都嵌着海风和盐粒。
皮肤是常年日晒后的古铜色,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他赤着脚,脚底板厚实得像老树皮,踩在粗糙的沙砾上毫无知觉。
“大壮爷爷!”
清脆的童音从身后传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另一间木屋跑出来,光着脚丫,裤腿卷到膝盖,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腿。
他眼睛很亮,像两颗浸过海水的黑珍珠。
老者头也不回,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小男孩头顶。
“哎哟!”
小男孩吃痛,捂住脑袋,委屈地撅起嘴:
“爷爷你为什么打人……”
老者这才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叫爷爷就叫爷爷,加什么大壮?”
小男孩揉着脑袋,嘟囔道:
“可我看奶奶都是这么叫你的啊……大壮,吃饭了……大壮,该收网了……”
老者老脸一红,咳嗽两声,转过身去整理渔网,嘴里念叨:
“那能一样吗?”
“你奶奶那是……那是老夫老妻的称呼。”
“你个娃娃,没大没小。你老子叫我爹,你也能叫我爹吗?”
小男孩眨眨眼,也不纠结这个,凑到渔船边,看着爷爷将渔网、鱼叉、木桶一一搬上那条老旧的小木船。
船身刷着蓝漆,已经斑驳脱落大半,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
船头挂着一串风干的鱼骨,海风吹过时,发出“咔啦咔啦”的轻响。
“爷爷,我们今天能网到鱼吗?”
小男孩仰头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老者将最后一捆绳索扔上船,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沙粒:
“一定能啊。你不是和我一起去拜了白衣娘娘吗?”
小男孩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对!我和爷爷去拜了白衣娘娘,可灵验了!”
这是齐国海边渔村五十年来的传统。
传说大约五十年前,一对出海打鱼的夫妇遇上罕见的风暴,渔船被打翻。
两人抱着一块船板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最后流落到一座荒岛上。
岛上没有淡水,只有些野果。
夫妇俩快要饿死渴死时,遇到了一位白衣女子。
那女子容貌绝美,宛若天上仙子,将二人送回到了渔村。
夫妇俩回村后,将此事告知众人。
起初无人相信,直到有人按照他们描述的路线出海,果真发现那座荒岛,还在岛上找到夫妇俩留下的痕迹。
从此,白衣娘娘的传说就在海边渔村流传开来。
渔民们出海前,都会去村口那座小小的白衣娘娘庙拜一拜,求个平安丰收。
小男孩从小听这个故事长大,对白衣娘娘又敬又好奇。
老者跳上船,伸手将小男孩也拉了上来。
木船微微一沉,船底与浅滩沙砾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老者解开系在木桩上的缆绳,拿起船桨,双臂用力一撑。
“哗啦。”
船身离岸,滑入微微荡漾的海水中。
晨光越来越亮,海面上的金色从细碎变成整片整片的粼粼波光。
远处有海鸥盘旋,发出清亮的鸣叫。
风不大,吹在脸上湿漉漉的,带着海藻的腥甜味。
小男孩坐在船头,两条腿悬在船舷外,脚丫几乎能碰到海水。
他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爷爷出海。
以往只能在岸边看着渔船变成小黑点,消失在海平线。
“爷爷,白衣娘娘真的那么灵吗?”他问。
老者划着桨,动作熟练而沉稳,每一桨都带起一串水花。
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
“灵。你不是听过白衣娘娘的故事吗?咱们村子这五十年,但凡诚心拜过的,出海都平平安安。”
小男孩想了想,忽然指向右前方:
“爷爷,那座岛……是不是就是故事里那个荒岛?”
海平面上,隐约可见一座岛屿的轮廓。
不大,岛上似乎有树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老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
“对,就是那个岛。”
小男孩眼睛瞪大了,身体不自觉往前倾,仿佛想看得更清楚些:
“那就是故事里的荒岛?那对夫妻真的在那里见到白衣娘娘?”
“真的。”
老者划桨的动作慢了些,目光望向那座岛,眼神有些悠远:
“那对夫妇遇到了海难,漂到了一座荒岛上,浑身又冷又饿,两人就靠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只觉得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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