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8日清晨,北京协和医院特护病房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浅金色的阳光落在病床上。迪丽热巴的父亲刚醒,正靠在床头翻看女儿递来的民族音乐杂志,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被桌上的百合冲淡了不少。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迪丽热巴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瓷盘里递过去,指尖还带着刚洗过水果的凉意。
父亲接过叉子,咬了口苹果,笑着点头:“好多了,昨天医生说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老给你添麻烦。”他看向女儿眼底的青黑,语气里藏着心疼,“你别总守在这里,该忙就去忙,我这里有护士照顾。”
迪丽热巴握住父亲的手,掌心粗糙的纹路硌得她鼻子发酸——以前这双手能轻松抱起她,能熟练地弹冬不拉,现在却因为常年劳作和病痛,布满了老茧和针孔。“我不忙,公司那边还没安排具体工作,正好陪您。”她撒了个谎,没说自己昨天刚和浪潮传媒签完约,更没说签约时高浪特意叮嘱“先把家里事安顿好,培训不急”。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小张拿着缴费单走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迪先生,这是截至昨天的费用清单,后续治疗方案我们已经和主任商量好了,大概还需要缴纳八万块的预付款。”
单子上的数字像块石头,压得父女俩瞬间沉默。父亲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悄悄把没吃完的苹果放回盘子里,声音低了些:“能不能……能不能先按简单的方案治?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必要花那么多钱。”
“爸!”迪丽热巴立刻打断他,转头对护士说,“麻烦您先把单子放这儿,我等会儿就去缴费。”
小张看了看父女俩的神色,把单子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您别担心,治疗方案是根据病情定的,要是有困难可以跟医院申请大病补助,我们也能帮您走流程。”说完便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沉重。父亲叹了口气,看着女儿:“热巴,咱们回老家治吧,北京的费用太高了,爸不想拖累你。你刚毕业,还要在北京打拼,不能把钱都花在我身上。”
“不行!”迪丽热巴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拿出手机,调出银行卡余额——昨天高浪给的卡里有十万块,交完预付款还剩两万,足够支撑一段时间的住院费。可她知道,父亲后续还需要康复治疗,这笔钱根本不够。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用高浪的钱,签合约时的预支资源已经让她觉得亏欠,现在再要额外的资助,她实在开不了口。
“爸,您别管钱的事,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工资很高,足够支付医药费。”她强装镇定,把手机塞回口袋,“您安心治病,等您好了,我带您去看天安门,去听北京的音乐会。”
父亲看着女儿故作坚强的样子,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抹了把眼角。迪丽热巴怕父亲再胡思乱想,借口去打水,快步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的窗边,她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高浪”的名字,指尖悬在屏幕上,却迟迟不敢按下。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新经纪人林薇打来的。迪丽热巴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林姐。”
“热巴,你现在在哪儿呢?”林薇的声音很爽朗,“昨天签完约忘了跟你说,今天上午十点公司有个新人培训启动会,你要是方便的话过来参加,顺便认识一下团队里的人。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把资料发给你,等你有空了再补。”
迪丽热巴看了眼病房的方向,犹豫着说:“林姐,我现在在医院陪我爸,可能没办法过去……要不我还是补资料吧。”
“医院?叔叔的病情很严重吗?”林薇的语气立刻变得关切,“你别着急,培训的事不急,身体最重要。对了,医药费够不够?要是有困难跟我说,公司有艺人应急基金,可以先帮你申请。”
“不用不用,”迪丽热巴赶紧拒绝,“医药费够,就是需要有人陪。林姐,谢谢你,等我爸情况稳定了,我立刻去公司。”
挂了电话,迪丽热巴心里暖暖的。她没想到,刚签约就能遇到这么好的经纪人。可一想到医药费的事,她又开始发愁——应急基金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终究还是要还的,她现在还没有收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小心着凉。”
迪丽热巴回头,看到高浪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头发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显然是刚从外面过来。
“高总,您怎么来了?”迪丽热巴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把手机揣进兜里,怕他看到自己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的样子。
高浪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笑着说:“林薇说你在医院陪叔叔,正好我家阿姨熬了点鸡汤,想着给叔叔送来补补身体。”他走到迪丽热巴身边,看向病房的方向,“叔叔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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