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不回来拿?”林深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惑,阮正雄对此杖的重视程度毋庸置疑,几乎视其为自身权柄的延伸。
女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如同最老练的侦探,俯下身,仔细观察着锡杖与周围环境的接触情况。她很快注意到,锡杖并非是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而是呈一个微妙的角度,斜斜地插在地面上,杖尖似乎深深地没入了一块巨大的、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空间波动残余的琉璃化岩石之中。更为关键的是,在那块岩石与锡杖杖尖接触点的周围,空气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高温炙烤下景象般的水波状扭曲,肉眼难以察觉,但能量感知却异常明显。
“不是不想拿,很可能是……暂时拿不走。”女子蹲下身,冰灰色的眼眸锐利如鹰,死死凝视着那片扭曲的空气区域,声音低沉而凝重,“你看这里。锡杖在最后那波最剧烈的空间乱流爆发时,似乎被动地吸收,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机缘巧合地‘锚定’了部分暴走的、极度不稳定的空间能量。它现在与脚下这片脆弱的空间节点,产生了一种短暂的、极其危险的‘共生’或者说‘嵌合’状态。强行拔取,动作稍微大一点,可能就会像猛地扯断一根已经绷紧到极限的橡皮筋,瞬间引发难以预料的空间连锁反应,轻则空间结构局部坍塌,重则……可能直接成为引爆旁边那个大家伙的导火索。”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散发着寒气的冰蓝色灵光,如同探针般,极其缓慢地靠近那片扭曲的空气区域。在指尖距离那片区域还有十几厘米的时候,那缕冰蓝灵光突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干扰、撕扯,剧烈地摇曳、闪烁起来,形态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下一秒就要溃散!
“果然如此。”女子迅速收回手,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能量场不仅紊乱到了极点,而且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和不稳定性。阮正雄要么是当时情况危急,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慢慢处理这个棘手的‘结’;要么就是他担心强行取走,会严重损伤锡杖内部的本源力量,得不偿失;或者……”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深沉的思虑,“他另有我们不知道的打算,甚至这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林深看着那柄近在咫尺、散发着诱人力量光芒、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天堑的强大法器,脑海中念头飞转,如同高速运转的齿轮。逆蛇纹铜盘已彻底损毁,灵性全无;左肩胎记的力量神秘难测,且难以主动操控,更像是一种被动的共鸣;他们三人个个状态糟糕,重伤的重伤,昏迷的昏迷,异化的异化……眼前这柄似乎触手可及的雷公锡杖,几乎成了黑暗困境中唯一可能打破僵局、带来生机的关键钥匙,哪怕只能安全地利用其一丝力量,也足以改变现状!
“有没有可能……我们换一种思路?”林深看向眉头紧锁的女子,提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设想,“不是强行取走,而是尝试……‘安抚’或者‘引导’开这部分与锡杖嵌合的、紊乱的空间能量?就像……就像疏通堵塞的河道,而不是暴力炸开堤坝。”他想起之前操控逆蛇纹铜盘引导能量的那些经历,虽然铜盘已毁,但那一次次失败与偶然成功的经验,以及那种对能量流动的微妙感知,或许可以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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