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西北某戈壁深处,“龙巢”基地地下三层,灵网核心监控中心。
这里与其说是传统的修行静室,不如说更像NASA的航天控制中心。巨大的环形屏幕占据了一整面墙壁,上面流淌着瀑布般的蓝色数据流,勾勒出一幅精简版的华夏地图。地图之上,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呼吸般明灭,代表着一个个接入“灵网”的节点——从城市边缘的5G基站聚灵阵,到横跨山河的特高压输电塔附灵结构,再到如三峡、葛洲坝这样的国家级超级能源枢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低频率的嗡鸣,那是海量灵气被有序引导、汇聚、分配时产生的能量脉动,寻常人无法察觉,但在此地的修行者耳中,却比任何交响乐都更令人心潮澎湃。
林晓晓坐在主控台前,纤细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带起残影,镜片上反射着流动的数据光辉。她刚刚完成对“华东-华中灵网干线”的第七十三次冗余校验,一切参数正常得令人……有些乏味。
“灵网运行稳定率99.998%,核心节点灵力通量均值为设计值的105.7%,略有盈余。啧,陆教官提供的这个‘周天星辰聚灵总纲’模型,优化空间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她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技术宅特有的满足感,“按照这个趋势,下个季度全民体质综合提升指数,有望再创新高。”
站在她身旁的陆明,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地凝视着大屏幕上那条横贯东西、尤其明亮粗壮的灵力光带——那是依托“西气东输”管道走廊构建的灵能主脉。
他的修为早已超越需要依靠神识外放来感知世界的阶段,整个华夏的“灵网”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延伸出去的、巨大而精密的法身。他能“感觉”到灵力的奔流,如同血液在血管中奔腾;能“听到”无数节点稳定运行的“心跳”;也能隐约感知到,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因灵气浸润而悄然发生的种种神奇变化。
但此刻,他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凝重。
“稳定是好事,”陆明开口,声音平稳,“但过于完美的稳定,有时候反而意味着我们可能忽略了某些潜在的、不在模型内的变量。晓晓,重点关注一下河西走廊至陇西一带的次级节点,尤其是那些依托历史遗迹、古墓群构建的节点,报告一下实时灵压频谱。”
林晓晓虽然觉得有些奇怪——那边的数据一直很平稳——但还是立刻执行了命令。一串指令输入,大屏幕的一角迅速放大,显示出河西走廊区域的详细灵网图谱,各种专业数据列表飞速滚动。
“报告陆教官,河西走廊区域,七十三处次级节点,灵压均在正常阈值内波动,频谱特征……等等!”林晓晓的声音戛然而止,敲击键盘的手指也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编号XJ-07节点,依托‘锁阳城遗址’建立的聚灵阵,过去三小时内,灵压频谱出现持续但极其微弱的低频扰动,振幅低于警报线两个数量级,系统自动判定为背景噪声未触发警报。”
“调出XJ-07节点的详细监控数据,包括可见光、红外、灵能感应及地层微震动数据,时间范围覆盖扰动起始点至今。”陆明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锐利了些许。
“是!”
多画面窗口弹出,锁阳城遗址的实时监控影像、各种传感器数据曲线一一呈现。从表面看,荒凉的古城遗址在夕阳下静谧无声,只有风卷起沙砾。红外成像没有异常热源,灵能感应画面也只有代表稳定灵气场的柔和光晕。
然而,当陆明的目光落在那条代表“地层微震动”的曲线上时,停了下来。那条曲线看似也在正常范围内轻微上下波动,但如果将它的波动频率,与林晓晓刚刚提到的“灵压低频扰动”频谱放在一起对比……
“数据叠加,关联性分析。”陆明下令。
林晓晓迅速操作,当两条曲线在屏幕上重合时,她轻轻吸了一口凉气。两者的波动模式,存在着一种高度同步的、非自然的……耦合现象!
“这……这不像是自然现象,更像是某种……共鸣?”林晓晓惊疑不定,“是遗址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灵网的灵力?还是灵网的灵力,激活了下面的什么东西?”
“不是吸收,是渗透与滋养后的……轻微回应。”陆明缓缓摇头,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金色的符文一闪而逝,跨越了空间的阻隔,直接“看”向了那片荒芜之地。
在他的感知中,那片遗址下方极深之处,一股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意志,正如梦呓般,对流淌过身边的“灵网”灵力,发出微不可察的回应。那意志带着苍凉、厚重、以及一丝被压抑了千年的兵戈杀伐之气。
“通知陈锋,让他带领‘锐士’小队立刻出发,以考古研究支援名义,秘密前往锁阳城遗址驻扎布防。授权使用‘烛龙’级隐匿阵法。”陆明沉声下令,语速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晓晓,将XJ-07节点及其周边三个节点的灵力输出,在系统后台悄无声息地提升百分之五,以‘线路损耗补偿’名义。同时,对该区域启动‘天眼’系统最高精度扫描,我要知道地下三百米内的三维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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