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家在巷子深处,是栋老旧的两层小楼,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叶子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发出“簌簌”的声响。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种着棵老槐树,树下摆着张石桌,桌上放着个缺了口的瓷碗,里面还剩半碗没喝完的茶水。
“你们坐,我去煮绿豆汤。”老周说完,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煤气灶点火的“噗”声。
公西?和苏月卿坐在石凳上,月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一张银色的网。苏月卿看着院子角落的一个旧鱼缸,里面没有鱼,只有几颗光滑的鹅卵石,她指着鱼缸问:“周叔还养鱼呢?”
“以前养,”公西?轻声说,“他儿子小时候最喜欢看鱼,后来儿子得了白血病,治疗费花光了所有积蓄,鱼也卖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上个月儿子刚做完骨髓移植,还在恢复期。”
苏月卿沉默了片刻,从包里掏出个小瓶子,递到公西?面前:“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中药膏,对术后恢复有好处,你拿给周叔的儿子试试。”瓶子是青花瓷的,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打开时,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飘了出来。
公西?接过瓶子,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正想说谢谢,突然听到厨房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老周的惊呼。
两人猛地站起来,冲进厨房。只见老周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右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灶台上的锅掉在地上,绿豆撒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周叔!”公西?扑过去,扶起老周,手指探到他的颈动脉,跳动得又快又弱。
苏月卿迅速从包里掏出个急救箱,打开时里面的医疗器械摆放得整整齐齐。她拿出听诊器,贴在老周的胸口,眉头紧锁:“是急性心梗,得马上送医院!”
公西?掏出手机,正要打120,却发现手机没信号。她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这里信号不好!”
苏月卿咬了咬牙,从急救箱里拿出支针管和一小瓶药剂:“我爷爷是老中医,我学过急救。这是硝酸甘油,能暂时缓解症状,但必须尽快送医院。”她熟练地给老周注射药剂,动作干脆利落。
老周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苏月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抬他出去,拦辆车。”
两人费力地把老周抬到院子里,刚要出门,就看到巷口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灯亮得刺眼,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张熟悉的脸——是亓官黻。
“怎么了?”亓官黻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周,脸色一变,推开车门跳下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裤子上沾着些机油,显然是刚从废品站过来。
“周叔急性心梗,得送医院!”公西?急声道。
亓官黻没多问,和苏月卿一起把老周抬上车。公西?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亓官黻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的老周和苏月卿,眉头紧锁。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护士推着担架床跑出来,把老周送了进去。三人在走廊里等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
“多亏了你,亓官。”公西?看着亓官黻,心里满是感激。
亓官黻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又想起这是医院,把烟塞了回去:“我正好路过,看到你们着急的样子,就过来了。”他顿了顿,看向苏月卿,“这位是?”
“我叫苏月卿,”苏月卿主动打招呼,伸出手,“之前听大海哥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很靠谱的人。”
亓官黻握住她的手,只觉她的手很软,却很有力量:“客气了。”
三人沉默地站着,走廊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过了大概半小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
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公西?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苏月卿也松了口气,靠在墙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亓官黻拿出手机,给段干?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让她帮忙联系老周的家人。挂了电话,他看着公西?和苏月卿:“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
“不行,”公西?摇头,“周叔是因为帮我修表才出事的,我得在这等着。”
苏月卿也点头:“我也留下,多个人多份照应。”
亓官黻没再坚持,三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偶尔聊几句,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看着急诊室的门。夜色渐深,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少,只有护士偶尔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苏月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头轻轻靠在公西?的肩膀上。公西?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她轻轻把苏月卿的头扶到自己的怀里,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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