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津卫,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冷。海河的冰面刚消融大半,岸边的垂柳还没抽芽,光秃秃的枝桠斜斜地插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街头巷尾看着依旧如常,估衣铺的伙计照旧把棉袄搭在竹竿上晾晒,茶馆里的评书先生拍着醒木讲得唾沫横飞,小贩推着独轮车吆喝着 “糖堆儿 —— 酸甜开胃”,可那热闹里总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闷。
行人脸上少了往日的松弛,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时,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藏着焦虑,没人敢大声谈论上海的炮声,却人人都在盼着从沪上传来一丝好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天津卫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各种消息乱飞。王汉彰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网,密切关注着上海的战局和东北的动向。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情报预示的那样,一步步滑向那个令人痛心的深渊。然而,战局的过程,却充满了戏剧性的波折,既在情理之中,又远远超乎了包括王汉彰在内的许多人的意料。
走马换将、增兵遣舰的日本第三舰队,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预想的那样,凭借绝对的海空优势势如破竹地迅速攻陷上海。相反,他们遭到了第十九路军和后来增援的第五军更加顽强的、超出想象的抵抗!据说日军三次猛攻吴淞炮台,均被击退,伤亡逾千。
更令人振奋的消息还在后面。几天后,天津的报纸突然出了号外,红色的标题刺得人眼睛发亮 ——《奇袭敌巢!十九路军 156 旅占领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报童举着报纸在街头狂奔,嗓子喊得嘶哑:“号外!号外!上海大捷!十九路军端了小鬼子的老窝!”
这消息像一颗火种,点燃了国人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与希望。可谁都知道,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日本大本营被惹恼了,直接从本土石川县金泽市调来了王牌中的王牌 —— 金泽师团,也就是常设第九师团。
这支师团号称 “帝国精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从未打过败仗。2 月 13 日,日本内阁任命陆军中将植田谦吉接替野村吉三郎,全面指挥上海作战,此时日军总兵力已增至 3 万余人,除了第九师团和第二十四混成旅团,还有装备先进的海军陆战队,黑压压地压向上海。
就在所有人都为上海捏着一把汗时,2 月 14 日,国民革命军第五军奉命增援上海。这个消息像一剂强心针,让全国上下都振奋起来。第五军可不是普通部队,下辖的第 87 师、第 88 师是实打实的 “德械样板军”,按照德国军事标准打造。
德械师装备的毛瑟 98k 步枪精准度极高,MP18 冲锋枪火力凶猛,MG34 通用机枪能形成密集的火力网,还有 PaK36 型 37 毫米反坦克炮,对付日军的轻型坦克绰绰有余,81 毫米迫击炮、150 毫米榴弹炮更是能远程压制敌军阵地。这样的王牌部队,是当时中国战力最强的军队,也是国人最后的希望。
第五军抵达上海后,立刻与第十九路军协同作战,沿着庙行镇、江湾一带构筑防线。日军第九师团急于立功,把目标锁定在了庙行镇 —— 这里是第十九路军与第五军的结合部,一旦突破,就能将中国军队分割包围,逐个击破。
2月20日,日军第九师团为突破中国军队防线,集中主力猛攻庙行镇,企图切断第十九路军与第五军的联系。日军发起首轮猛攻,凭借火力优势突破部分前沿阵地。
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第 88 师硬生生守住了核心阵地。2 月 22 日,日军增兵后发起总攻,兵力是中方的三倍之多。
就在这危急时刻,第五军与第十九路军打出了一场教科书式的协同作战 —— 第十九路军在正面顽强阻击,第五军则兵分两路,从两翼悄悄迂回,绕到日军后方,突然发起攻击,形成了 “三面夹击” 的态势。
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前线部队腹背受敌,指挥系统彻底混乱。2 月 23 日拂晓,中方发起全线反击。日军防线瞬间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狼狈后撤,一路逃回了原进攻出发地。
这场战役史称 “庙行大捷”,日军伤亡达 3000 余人,第九师团遭受了组建以来最惨重的损失,被迫暂停攻势。而中方仅以伤亡 1000 余人的代价,成功粉碎了日军的战略企图,巩固了上海北部防线。
庙行大捷是中国军队首次以多兵种协同作战击败日军常设师团的胜仗。极大鼓舞了全国军民的抗战士气,打破了 “日军不可战胜” 的神话。向国际社会展示了中国军队的抵抗决心。
庙行大捷的消息,像一阵强劲的东风,一夜之间吹遍了神州大地,也吹进了海河畔的天津卫。王汉彰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连日来笼罩在兴业公司上空的低沉气压,似乎也被这股风冲散了些许。伙计们走路时腰杆都挺直了几分,私下议论战况时,语气里也带上了许久未见的兴奋与底气。安连奎了壶酒,拉着王汉彰非要喝两盅,庆祝这“他娘的提气”的大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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