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出秘地时,脚底龙纹还在发烫。
玄袍贴在身上,湿了一片,不知是血是汗。掌心那道裂口已经结了黑痂,可每走一步,地面就亮起一线暗纹,像在认主。我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到干涸的血块,撕下来时带了层皮,疼得不明显,反倒有种新生的麻。
我知道自己不一样了。
骨头是新的,血是烫的,连呼吸都带着地脉的节奏。可这些不能露出来。我故意踉了一下,扶住廊柱,喘了口气。
前面就是剑阁。
晨雾未散,一道青影在场中游走,剑光如霜,划开雾气,留下短暂的真空。她练的是“寒霜九转”,每一转都带着刺骨寒意,逼得围观弟子不敢靠前。我认得那身月白劲装,也认得那柄寒光凛凛的剑——冷清月,剑阁大师姐,据说心如死水,连掌门赐茶都只接半盏。
我笑了下,往前走。
脚步声惊动了人。几个弟子回头,见我衣袍残破、脸色发青,有人低声嗤笑:“这不是刚从秘地爬出来的疯子?别是龙髓没洗成,脑子先烧坏了。”
我没理。
走到场边,站定。风把雾吹偏了一瞬,我看见她侧脸,眉峰微蹙,剑势未乱,但呼吸节奏变了半拍。
就是现在。
我扬声:“冷姑娘这剑法,美则美矣,可惜少了一味‘情’字。”
剑光一顿。
她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第九转连环刺出,剑尖在空中划出九道残影,最后一击直指我眉心。气劲扫过脸颊,火辣辣地疼,袖口被割开一道口子,露出手臂上尚未褪去的赤纹龙痕。
我站着没动。
“你若不懂剑,就闭嘴。”她收剑,声音比剑锋还冷。
“我懂。”我轻笑,“也懂你——你刚才那一剑,慢了半息,是因为看了我一眼。”
她眼神终于动了。
不是怒,是惊。像是被人掀了底牌,却不知何时被人摸清了路数。
围观弟子哄然。有人喊:“祁煜你别脸大,人家清月师姐梦里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仍看着她。
“那你梦里喊过谁?”我问。
她冷笑:“荒谬。”
“是吗?”我往前一步,“你练的是‘寒霜九转’,可第一转就错了。心冷了,剑才冷。可你昨夜梦里,喊的是我的名字。”
她说不出话。
不是羞,是震。我看得出来——她瞳孔缩了一下,指节发白,剑尖微微下垂了半寸。那是破绽,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
我没再逼。
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我停步,没回头。
“你说我喊你名字?”她声音压着火,“你凭什么知道?”
我笑了。
“凭你今早练剑时,第一转收势比昨日慢了三息;凭你方才出剑,剑气凝而不散,是因为心口发热;凭你……”我顿了顿,“昨夜子时,你翻身时压住了被角,梦话含糊,但第一个字是‘祁’。”
她猛地抬剑。
寒霜剑横在我颈侧,冰得刺骨。
“再胡言乱语,我斩你舌头。”
我缓缓转头,目光从剑刃滑到她脸上。她眼底有怒,有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慌。她不信我真能知道,可她更怕——我真知道。
“你可以不信。”我说,“但你信不信,等你哪天剑尖不抖了,再来找我讨教‘情’字怎么写?”
她手腕一颤。
剑尖晃了。
我抬手,轻轻推开剑刃,转身就走。
身后没人追。
可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钉在我背上,像针,像火。
走出十步,我才让肩膀松下来。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是龙髓未稳的后遗症。我咬牙,把痛意压回去。刚才那番话,七分虚三分实。我哪知道她梦里喊谁?可龙髓洗骨后,体内气机与地脉相通,能感人心绪起伏。她练剑时心口发热,呼吸紊乱,那是动了情的征兆——哪怕她自己不肯认。
而我,只需要让她开始怀疑。
怀疑她的冷,怀疑她的梦,怀疑她那一剑为何慢了半息。
怀疑我。
回到外庭偏院,我靠在门框上喘了口气。手指摸到腰间玉佩,轻轻一旋。暗格弹开,里面藏着半片干枯的莲花瓣——云溪昨日偷偷塞给我的,说是能安神。我没用,但也没扔。
我把它夹进袖中。
刚要进门,风里传来一声轻笑。
“哎呀,这不是我们新出炉的‘情场剑客’吗?”
我抬头。
粉衣少女倚在墙头,裙摆晃着,眼尾朱砂痣像点了火。她歪头看我,嘴角翘得俏皮:“听说你刚从秘地出来,就敢去撩清月师姐?胆子不小啊。”
我认得她。
娜娜,合欢宗来的试炼弟子,据说擅长双修术,连长老都说她“天生媚骨”。她常笑,可笑得干净,不像那些刻意勾人的妖女。
“你怎么在这?”我问。
“等你啊。”她跳下来,轻盈落地,“听说你受了大罪,我来瞧瞧你还活着没。”
“劳你挂心。”我摸了摸脸,“我还活着,而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请大家收藏:(m.2yq.org)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