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膝跪在祭坛边缘,断臂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皮肉干枯发黑。头顶的雷云散了,但空气里还压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像是暴雨前的窒息。我能感觉到五女还在阵中,她们的命纹在紫檀木戒上微弱地跳动,像风里快灭的灯。
我不能倒。
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也得查清楚刚才那股魂动从哪来。
我咬破舌尖,把最后一丝精血逼进戒指。金瞳缓缓亮起,脚下龙脉震了一下,百里内的命格开始浮现。大多数都平静如常,只有西北角一片林子,魂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吸进去,像是有个看不见的口子,在啃食天地间的气机。
那是“幽魇隙”。
心魇族的老巢,早就该死绝的地方。
可现在那里有动静。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身体一晃,差点栽下去。骨头裂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我还是往外走,穿过灵枢阁残破的回廊,踏过碎石铺的小径,一直走到护山结界边缘。
林子里静得很。
没有虫鸣,也没有风声。我就站在那儿,等。
忽然,耳朵边传来一声极轻的铃响,不是从外面来的,是直接钻进脑子里的。紧接着,一道红影从树后走出来。
她穿着红衣,身后拖着两条狐尾,尾尖挂着金铃。脸上没涂脂粉,眼神却清得很,不像妖物看人的眼神。
我认得她。
楚凡喜欢的那个狐妖,媚萝。
她停下脚步,离我还有三步远。低头看了眼我的断臂,又抬眼看着我:“你还活着。”
我没说话。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开口:“我不是南宫寒的人。”
“那你来干什么?”我声音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喉咙。
“来找你。”她说,“因为楚凡的魂连着你,我能感应到你还有一口气没断。”
我冷笑:“所以你是替他来看热闹的?看他表哥被人夺舍,魂都快散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她摇头:“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说。”
“南宫寒在炼魂。”她盯着我的眼睛,“他在心魇渊布了‘九阴炼形阵’,用萧景琰的残魂做引子,抽百名死者的执念,重塑命格根基。他不想当人了,他想跳出轮回,成为执天者。”
我盯着她。
心口突然一阵发紧。
不是疼,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我记得师父说过,情劫之力越深,越容易被外力牵引。而南宫寒选这个时候炼魂,绝不是巧合。
他是在等我。
等我彻底崩溃,等我把五女的情念耗尽,然后趁虚而入,把我的残魂也吞进去,补全他的新命格。
所以我刚才扛下第八道雷时,天劫停了。
它也在等。
等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点燃真正的劫火。
我抬头看媚萝:“你说你能感知我……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月再圆的时候,龙脉会共鸣。那时你若有足够的魂火,就能借脉一息重生片刻。但你要小心——心魇渊里不止有阵,还有你忘了的事。”
“忘了的事?”
“你的出身。”她低声说,“你不是普通人捡回来的。你是‘灵枢容器’,白若璃用龙母之心和凡胎融合造出来的孩子。你生下来就带着情劫烙印,就是为了承受这一天。”
我站着没动。
很多事一下子串起来了。
为什么师父对我那么严,又那么护。为什么她亲手给我种下情劫。为什么我能感知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的心绪。原来我不是天生异禀,我是被设计好的工具。
可我不信命。
从来不信。
我看着媚萝:“你说这些,图什么?”
“我图楚凡活。”她直视我,“他为了唤醒我,闯进了心魇渊,把自己的魂撕开一半喂给我。现在我们双魂合契,但他也快撑不住了。南宫寒一旦成功,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我点点头。
“所以你想让我去破阵。”
“对。”她说,“只有你能破。因为你还没死,哪怕只剩一缕魂,你也比任何活人都更接近‘情’的本质。而九阴炼形阵最怕的,就是真正的情劫反噬。”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紫檀木戒。
五女的命纹还在闪,虽然微弱,但没断。清月还在挡剑,娜娜还在反控蛊线,绾绾心头血未冷,翩翩信诺未毁,云溪魂灯未熄。
她们给我的,不是力量。
是活下去的理由。
我抬起眼:“你知道怎么进心魇渊?”
“我知道一条路。”她说,“是楚凡用命换来的。但入口只在子时开启一次,过了时间,就再也进不去。”
“今晚就是子时。”
“我知道。”
我动了动剩下的那只手,指节发出咔的一声响。身体烂成这样,走不了多远。但我必须去。
“你帮我。”我说。
她没立刻答应:“你不怕我骗你?心魇族一向擅长操控人心。”
“你要是想害我,刚才在林子里就可以动手。”我说,“你没动,说明你还信一点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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