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景渊的书房小茶房出来,苏清鸢心情颇佳。方才送羹汤时,萧景渊虽依旧沉默,但那比平日更快见底的汤盅和短暂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让她确信“厨艺加成”的效果显着。系统提示的“身心愉悦度提升”更是佐证。
她正盘算着明日如何应对赵夫人的阴谋,刚拐过一道回廊,便与一行人迎面遇上。
为首的是位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的少女,珠翠环绕,妆容精致,眉宇间带着一股娇矜之气。苏清鸢认得她,礼部侍郎的千金柳如丝,京城中有名的才女,亦是萧景渊众多爱慕者中较为积极的一位。
柳如丝显然也看见了苏清鸢,目光在她身上那件素雅的月白襦裙上一扫,嘴角便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永安侯府的四小姐。”柳如丝声音娇脆,话语却带着刺,“四小姐近日往来侯府,可真是勤勉。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得侯爷青眼,允你自由出入书房重地?”
她身后的丫鬟们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笑,充满恶意。
苏清鸢脚步顿住,神色平静。她早知道,频繁出入镇北侯府,必会引来这些狂蜂浪蝶。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沉不住气跳出来的,会是这位素有“才女”之名的柳小姐。
“柳小姐安好。”苏清鸢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声音不卑不亢,“清鸢受侯爷所托,负责调理药膳,出入书房隔壁的茶房,是为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药膳?”柳如丝挑眉,上下打量着苏清鸢,眼神愈发轻蔑,“说得倒好听。谁不知道苏四小姐在永安侯府……呵呵,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凭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接近侯爷,妄图攀龙附凤,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这话已是极重的羞辱,暗指苏清鸢行为不端,以色侍人。
若是原主,怕是早已羞愤难当。但此刻的苏清鸢,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她现代灵魂里独立女性的底气,加上系统加持的自信,让她根本不会因这种低级挑衅而动怒。
她抬起眼,目光清亮地直视柳如丝,唇角甚至还含着一丝浅笑:“柳小姐此言差矣。侯爷旧疾缠身,天下名医束手,清鸢不才,略通药食同源之理,幸得侯爷信任,勉力一试。清鸢凭的是医术与厨艺为侯爷分忧解难。若柳小姐亦精通此道,能解侯爷病痛,想必侯爷定会以礼相待,奉为上宾。”
她语速平缓,言辞得体,却字字珠玑。一方面点明自己是凭“医术厨艺”这等实实在在的本事立足,另一方面反将一军,暗讽柳如丝除了耍嘴皮子嫉妒,并无真才实学能帮到萧景渊。
柳如丝被噎得脸色一阵青白,她一个侍郎千金,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懂什么药膳医术?苏清鸢这话,简直是精准地打在了她的痛处。
“你!”柳如丝气结,指着苏清鸢,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自回廊转角处响起:
“本侯的医师,何时轮得到他人来置喙?”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景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玄色衣袍更衬得他面容冷峻。他目光淡淡扫过柳如丝一行人,最后落在苏清鸢身上片刻,复又移开。
柳如丝没想到萧景渊会突然出现,且明显听到了她方才的刁难,顿时慌了神,连忙敛衽行礼,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如、如丝见过侯爷。侯爷误会了,如丝只是……只是关心侯爷身子,怕有些来历不明的人,冲撞了侯爷……”
萧景渊眼神未变,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柳小姐的关心,本侯心领。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四小姐是本侯请来的医师,她的去留、她的行为,自有本侯定夺。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外人”两个字,他咬得略重,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扇在柳如丝脸上。
柳如丝脸色霎时惨白,萧景渊这话,无疑是彻底划清了界限,表明她柳如丝在镇北侯府,根本无资格过问任何事。
“是……是如丝失言,请侯爷恕罪。”柳如丝再不敢多言,带着丫鬟们仓皇行礼告退,背影狼狈不堪。
回廊下,只剩下苏清鸢和萧景渊,以及远远候着的玄影。
苏清鸢看向萧景渊,心中微动。她没想到他会出面解围,而且态度如此明确强硬。
萧景渊却没有再看她,只是目视前方,淡淡道:“明日还要过来,早些回去准备。”
说完,便转身带着玄影离开了,仿佛刚才只是顺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苏清鸢指尖轻轻敲着车窗边缘,回味着方才的一幕。
萧景渊的维护,看似冷漠,实则是在侯府众人面前,再次确认了她的地位和“正当性”。经此一事,府中那些可能存在的闲言碎语,恐怕会收敛不少。这对她明日应对危机,无形中又多了一层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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