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画面太真实了 —— 刺眼的光、剧烈的撞击声、模糊的背影,还有那模糊的喊声,每一个细节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带着强烈的感官刺激,让他浑身发冷。
这是…… 记忆吗?
林辰喘着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指尖的皮肤冰凉。他努力回想刚才的画面,想抓住更多的细节 —— 那道白光到底是什么?是车灯吗?那撞击声,是不是车祸的声音?那个模糊的背影是谁?为什么会在那里?
可越想,那些画面就越模糊。刺眼的光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撞击声变成了远处的雷声,那个模糊的背影也渐渐淡去,像被风吹散的烟,只剩下一种强烈的、说不出的恐惧感,留在心里。
“滴答…… 滴答……”
床头柜上的闹钟在安静的病房里发出清脆的声音,每一声都像在倒计时,提醒着林辰刚才的画面不是梦,而是真实的记忆碎片 —— 关于他失忆前的记忆,关于那场可能导致他失忆的 “事故” 的记忆。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护士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脚步声从远到近,慢慢靠近 302 病房,然后停在了门口。林辰能听到护士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还有一道清晰的女声钻进他的脑海:【今晚值夜班真累,从七点到现在,已经跑了五趟病房了,301 床的老爷子又闹着要喝水,303 床的阿姨说伤口疼,刚才好像听到 302 病房有动静,不知道林辰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要是他又不舒服,今晚就别想休息了。】
林辰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他不想让护士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 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像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不然又要被追问半天,他现在没力气解释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可脚步声在门口停了几秒后,病房门还是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道微弱的光从门缝里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细长的光带。然后,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夜班护士小吴 —— 林辰白天见过她几次,她比周莉年轻,大概二十出头,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黑眼圈,说话很直爽。
小吴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记录板,走到林辰的病床边,轻轻弯腰,看了看他的脸。林辰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还有她心里的想法:【好像没什么事,就是额头上有汗,是不是盖太厚了?不过夜灯太暗,也看不太清楚,还是问问吧,万一有什么不舒服,错过了就麻烦了。】
“林辰?” 小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你醒着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辰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小吴。小吴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黑眼圈比白天更重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手里的记录板上夹着好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没…… 没什么不舒服,” 林辰的声音有点沙哑,刚经历过刚才的记忆碎片,他的嗓子还很干,“就是…… 有点睡不着。”
小吴松了口气,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肩膀,动作很随意,显然是累坏了:“睡不着啊?是不是病房里太吵了?还是心里想太多事情了?我跟你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别想那么多,记忆恢复急不来,越焦虑越难恢复。”
【这小伙子也不容易,失忆就算了,还没人照顾,天天就靠苏小姐来看看他,换谁都会焦虑。不过他比前两天精神好多了,至少能自己坐起来了,也算是好事。】
林辰看着小吴疲惫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 她值夜班已经够累了,自己还让她担心。他沉默了几秒,还是决定把刚才的记忆碎片说出来 —— 或许护士能帮他分析分析,说不定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小吴护士,” 林辰轻声说,目光落在小吴手里的记录板上,“我刚才…… 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小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疲惫的表情瞬间被惊喜取代,她赶紧凑过来一点,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想起事情了?真的吗?想起什么了?是你的家人?还是你以前的事情?”
她的心里也响起了兴奋的声音:【终于想起点什么了!要是能想起家人的信息,就能联系上他的家人了,也不用天天担心他没人照顾,医生也能更放心。希望他能想起点有用的,比如家人的电话,或者家里的地址。】
林辰看着小吴兴奋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 他想起的不是家人,而是可能和车祸有关的碎片。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不是家人,也不是以前的事情,就是…… 一些模糊的画面。有一道很刺眼的光,像是车灯;还有一阵很响的撞击声,像是…… 像是金属撞在一起的声音;还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站在光里,好像在喊什么,我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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