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响了三声,短促而清晰。
许羽柒的手指停在星图边缘,没有动。她盯着投影中媚香楼方位的光点,那一点红原本静止不动,此刻微微震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拨动。
罗景驰从侧门走入,脚步比往常更轻。他站在三步外,未开口,只将一枚暗青色的纸鸟放在案上。纸鸟翅膀微张,尾羽焦黑,是密道传讯特有的标记。
她伸手取过,指尖一捻,丝帛展开。上面只有六个字:“药册已入东阁。”
她垂下眼,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东厢议事多久了?”她问,声音不带起伏。
“将近一个时辰。”罗景驰答,“七长老全数到场,守卫换了两班,门窗闭死,连送茶的婢女都被拦在外头。”
她缓缓起身,走到沙盘前。指尖划过媚香楼药库的位置,轻轻一点。
“她在查谁能试药。”她说,“她怕别人抢先知道解药真相,更怕自己落在后头。”
罗景驰沉默片刻,低声道:“这和您说的一样。她不信外面的消息,只信自己掌握的名单。”
“那就让她掌握。”许羽柒转身,走向墙边悬挂的残旗。旗面破旧,布角卷起,她伸手抚过那半截“祥”字,动作很慢,像在触碰一段早已熄灭的记忆。
然后她松开手,语气陡然冷了下来:“放出第三波风声——就说‘寒髓散’需纯阴血脉引药,已有三人入选试药名录。名字不必具体,但要让人觉得,我们真的在选人。”
罗景驰抬眼:“可目前并无此人……”
“没人信才好。”她打断,“越是虚无缥缈的事,越容易让人疑神疑鬼。苏云曦那种人,宁可错杀,也不愿漏掉一个可能。”
她踱回主位,坐下时袖口擦过案角,带起一阵细微的尘灰。
“还有,让那个‘逃走’的医阁弟子,今晚出现在南市酒肆。不必说话,只要露脸就行。”
罗景驰皱眉:“她若被人认出,岂不是立刻暴露?”
“暴露了才好。”许羽柒冷笑,“一个为了活命叛逃的人,突然又现身街头,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没被用作试药,甚至可能掌握了更多内情。苏云曦听到消息,只会觉得我们藏着掖着,反而更加坐立难安。”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监听阵列的光屏:“她现在最怕的不是没有解药,是别人有了解药,而她不知道。这种失控感,会逼她动手,而且是快刀斩向自己人。”
罗景驰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这不是单纯的骗药,而是一场心理碾压——让对方在焦虑中自乱阵脚,在猜忌里亲手毁掉自己的根基。
他抱拳:“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她叫住他,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递过去。“这是新拟的假名录,写得模糊些,留几个空缺。放出去的时候,记得经由三个不同渠道流转,最后流入媚香楼内务堂。”
罗景驰接过,指尖触到纸面微涩的纹理,心头一凛。这张纸,看似不起眼,却足以掀起一场血雨。
他退出主殿,脚步渐远。
大殿重归寂静。烛火跳了跳,映在许羽柒脸上,光影分明。她没有看沙盘,也没有再调出星图,只是静静坐着,手指轻轻敲击扶手,节奏稳定得如同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铜铃再次响起,这次是两长一短。
她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看向阵列光屏。一条新加的情报浮现出来:
“东厢会议结束,苏云曦亲令开启‘幽兰室’,召三名女弟子即刻入阁候命。”
她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笑意,从眼底漫上来,带着某种病态的满足。
“幽兰室”是媚香楼最隐秘的炼药房,非楼主亲令不得开启。如今仓促启用,说明苏云曦已经等不及验证真假,直接进入了实施阶段。
她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取出一颗白子,缓缓落在幽兰室的位置。
棋子落定,发出轻微的一响。
与此同时,她耳后芯片微热,一道新的数据流涌入——来自埋伏在媚香楼外围的监听傀儡。画面一闪,是一名披纱女子匆匆穿过回廊,手中捧着一只青瓷盒,盒角刻着细小的霜花纹。
那是玄霜草的标识。
她盯着那道身影,直到影像消失。然后她转身,走向墙边的残旗,再次伸手,这一次,指尖停留在旗杆末端的裂痕上。
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像是剑锋所留。
她低声说:“快了。”
话音落下,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绯影卫奔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刚收回的纸鸟。鸟身尚温,显然是刚从密道取出。
她接过,展开丝帛,上面写着:
“南市酒肆有人目击叛逃弟子现身,已被两名黑衣人跟踪带走。身份尚未暴露。”
她看完,将纸鸟捏成一团,投入案旁火盆。火焰猛地窜高,烧尽最后一丝余烬。
她站在火光前,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像一把竖立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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