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渐渐吞噬了联海镇最后一丝天光。镇上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掐灭了最后的光明。整座小镇沉入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安宁之中,唯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仿佛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
在这片沉寂中,一座不起眼的平房内,十四岁的永乐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日间发生的一切仍在脑海中翻涌:那具因他触碰而闪烁着红芒的炼甲,那校长对他满带鄙夷的目光,还有被全班同学嘲笑的屈辱。他能感觉到,镇上的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某种异样,仿佛在看着一个异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划破夜的宁静。
永乐瞬间屏住了呼吸。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你知道我要来?”门外传来马叔熟悉的声音,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沉重。
永乐的心猛地一紧,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他悄悄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贴近门缝向外窥去。
只见林方正静坐在木桌旁,桌上两杯琥珀色的酒液微微荡漾。源晶灯柔和的光晕映照着他平静的面容,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深邃如海。
“坐吧,老马。”林方的声音沉稳得不可思议,仿佛早已料到今夜会有此一会,“我知道你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
马伟山大步走进屋内,仰头饮尽一杯酒,语气急切如骤雨:“为什么不告诉他身世?他已经十四岁了,该知道了!今日他不过是碰了自己父亲的炼甲,就险些被打入地牢!想当年城主何等英姿,是你我修行的引路人。如今他的后代明明天赋过人,为何要隐瞒身世,不让他修行?”
门内的永乐如遭雷击。父亲的炼甲?城主?这些词语像一把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心中尘封已久的谜团。
“这是嫂子的意思,”林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永乐从未听过的痛楚,“是她临终前的嘱托。老马,你我都发过誓。”
“可这孩子今日展现出的天赋瞒不住人!爆裂属性的星力,这是城主一脉才有的传承!”马伟山又灌下一杯酒,情绪激动得让桌上的源晶灯都微微晃动,“几年前你说他血脉觉醒,能运用源力,我还以为城主的衣钵无人继承了。可现在...”
房间内,永乐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就在他心念微动的刹那,一股灼热的力量自血脉深处苏醒——拳锋之上骤然迸发出淡淡金光,那光芒不似凡俗之火,却仿佛自星河深处萃取而来的碎光,灼目却不刺眼。
随着他呼吸起伏,金光流转凝聚,化作一道古老而玄奥的金色符文,如活物般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纹路蜿蜒处,皮肤之下仿佛有熔金流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便是老林再三告诫、绝不可现于世人之前的源力,是深植于他血脉之中、独属于繁族的神通之力。
九岁那年的记忆猛然袭来,鲜明得如同昨日。那时他与几个玩伴被一个年长少年诱骗,偷吃了专门派发给繁族补充力量的源晶碎块。他还清晰记得那少年蛊惑的话语,说吞下就能获得力量、证明勇气。
就在执令军转身的间隙,他们溜过去吞下了源晶。随后两个伙伴当场倒地不起,而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与炽热——仿佛整个身体都在沸腾重组。
在极致的痛苦中,他的身躯竟骤然拔高、强壮如成人,璀璨金光自体内迸发,最终凝聚成这道神秘符文。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是一种足以撼天动地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
被抬往医疗站的路上,他亲眼目睹了两个伙伴已经僵冷的身体,听到他们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嚎。而老林赶来时,第一眼看到他身上的异状时那震惊无比的表情,然后严肃地告诫他:这是禁忌之力,是绝不能示人的秘密。
在那之后,镇上再也没有孩子敢与他玩耍,那些指责的目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与常人的不同。
可现在,听着门外的对话,感受着手臂上流转的金色符文,永乐终于明白,这力量不是诅咒,而是传承。它来自他那不凡的血脉,来自那对不惜一切保护他的父母亲。
符文在他手臂上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他澎湃的心绪。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道保护自己的屏障,更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够解开身世之谜、开启非凡命运的钥匙。
屋外的对话仍在继续,每个字都像锤子般敲击着永乐的心脏。
“老马,冷静些。他的身世绝不能揭开,这点你比我清楚。修行之事也是嫂子的遗愿,她希望永乐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平凡?”马伟山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的笑,“今日之事后,他还可能平凡吗?这位校长就是来自比古斯家的,校长已经注意到他了!你以为比古斯家会看不出那爆裂星力的特征?若不是我及时赶到...”
林方猛地站起身,源晶灯的光晕剧烈晃动:“比古斯家已经知道了?”
“暂时被我搪塞过去了,但瞒不了多久。”马伟山的语气沉重如铁,“所以我们必须让他修行!唯有掌握力量,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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