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中按下“确认执行”的那个瞬间,陈默的世界并没有发生任何天翻地覆的变化。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走廊里同事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和脚步声也一如往常。他账本上那高达五千多的仇怨值,只是像股票账户里的数字一样,轻轻跳动了一下,扣除了50点,然后归于平静。
一切都显得那么波澜不惊。
可陈默知道,某种看不见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一把由他亲手递出的、淬满了恶毒与怨恨的刀,正循着一条精密的轨道,悄无声息地刺向几十公里外的县看守所。
他没有丝毫的激动或紧张,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一种类似于棋手落子后的沉着。他将自己从这件事里彻底抽离出来,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冷漠地看着程序自动运行的程序员。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过得异常平静。
他每天准时到资料室“上班”,将那些积满灰尘的旧档案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遇到同事,他会主动点头微笑,那笑容谦和而有礼,看不出半点锋芒。
刘牧的秘书来过一次,通知他任命文件正在走流程,让他“安心等待”,言语间已经将他视作“自己人”。陈默的反应也堪称完美,一番感激涕零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极低,充分表现出了一个被领导赏识的年轻人该有的“受宠若惊”。
整个青石镇政府大院里的人,都在用一种全新的、混杂着羡慕、嫉妒与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在他们看来,陈默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终究还是被刘镇长这只老狐狸给驯服了。他用扳倒王镇长的功劳,换来了一个党政办副主任的职位,这笔交易,不算亏。
只有陈默自己知道,在那副谦恭顺从的面具之下,是一颗何等冰冷和期待的心。他像一个耐心的食客,点了一道名为“王斌的末日”的大菜,现在,他正擦干净刀叉,静静等待着前菜被端上桌。
……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县看守所,正值午饭时间。
监舍里弥漫着一股汗味、霉味和劣质饭菜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犯人们排着队,从一个小小的窗口领取自己的午餐——一份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状菜,两个发黄的馒头。
王斌端着自己的餐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种罪。若不是他父亲王建国花了大价钱打点,让他在里面“少受点苦”,他恐怕一天都待不下去。
“妈的,这都是喂猪的玩意儿!”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引来周围几个犯人不满的侧目。
就在这时,负责打饭的狱警老油条,忽然冲他挤了挤眼。趁着别人不注意,他从灶台下的一个保温桶里,迅速夹起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扔进了王斌的餐盘,还压低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王少,外面交代了,委屈你了,先垫垫肚子。”
王斌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冲那狱警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算你识相”。
这一幕,快如电光石火。
但监舍里,总有那么几双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角落里,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正用铁勺一下一下地刮着餐盘,他吃饭的动作很慢,但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王斌的方向。
他就是这个号子里的绝对权威,“疤哥”李疤。
当看到那个鸡腿时,李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仿佛嚼的不是馒头,而是谁的骨头。
坐在他身边的几个心腹,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操,这小白脸还搞特殊化?”一个剃着光头的犯人低声骂道。
“疤哥,这小子太他妈嚣张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另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犯人附和道。
李疤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餐盘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整个监舍的嘈杂声,都为之一静。
王斌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李疤那双野兽般的眼睛。他心里有些发怵,但旋即又被从小养成的傲慢所占据,他轻哼一声,扭过头,故意将那只鸡腿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还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他以为,这只是在宣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不知道,这口鸡腿,像一口毒药,已经在他和李疤之间,埋下了第一颗仇恨的种子。李疤最恨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有背景、不守规矩的“特权人士”,因为这种人,最容易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别人。
下午,放风时间。
院子里,犯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一个刚进来没几天、因为盗窃被判了半年的“新人”,正凑在一个小团体里吹牛。这个团体里,恰好有李疤最信任的一个手下,外号“耗子”。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新人神神秘秘地说道,“现在这世道,有钱就是爷。我听我外面的哥们说,有些官二代、富二代进来了,家里人花点钱,在里面好吃好喝不说,还能想办法让他们‘立功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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