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厮杀声尚未散尽,张远已带着赵虎与十余名亲兵冲出谷口。靖安侯府的骑士们仍在围杀那名阴罗教护法,长枪穿透灰袍的裂帛声与骨鞭断裂的脆响顺着风飘来,却让张远脊背的寒意愈发浓重——方才那些骑士出手时,枪尖上泛着与阴罗教短箭同源的乌光,绝非正道兵器该有的色泽。
“将军,赵副将的伤口……”亲兵的声音带着颤音。张远勒住马回头,只见赵虎脸色青黑如铁,左臂上的黑筋已蔓延至肩头,被咬中的伤口处鼓起数道青筋,像有活物在皮下钻动。他翻身下马,撕开赵虎的衣袖,那处伤口正渗出粘稠的黑血,落在雪地上竟“滋滋”冒烟,融出一个个深黑的小坑。
“是‘腐心蜈’的毒。”张远指尖触到赵虎的脉门,只觉其内力运转滞涩如泥,“阴罗教用百具腐尸喂养的蛊虫,半个时辰内不逼出毒源,会顺着血脉钻进心脉。”他摸出腰间的匕首,正要划开伤口放血,却见赵虎突然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喉间发出嗬嗬的怪响,脖颈上竟浮现出与灰袍人耳后相似的曼陀罗纹路,只是颜色淡得近乎透明。
“将军小心!”一名亲兵突然挥刀砍来,刀风直取张远后心。张远侧身避过,铁剑反手出鞘,剑脊重重砸在亲兵手腕上,长刀脱手落地。那亲兵眼神空洞,嘴角淌着涎水,脖颈上同样浮现出淡青色的曼陀罗,竟是被蛊毒控制了心神。
“是‘牵魂术’!”张远心头一沉,异术阁的古籍里记载,阴罗教的邪术能以蛊毒为引,操控中术者的心智,“赵虎被咬时,那蜈蚣已将子蛊注入他体内,现在子蛊在引母蛊……”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那名护法凄厉的尖笑,笑声里混着某种诡异的音节,像是在念咒。
赵虎猛地睁开眼,瞳孔已变成墨色,竟直挺挺地扑向张远,十指弯曲如爪,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张远不敢伤他,只能旋身避开,铁剑在他周身划出半圈光盾,将另外两名被蛊惑的亲兵逼退。他瞥见赵虎后颈的皮肤下,有个米粒大的黑影正顺着脊椎向上爬,显然是那只“腐心蜈”的子蛊。
“用火!”张远急喝,摸出火折子抛给身后的亲兵,“烧他后颈!”
火折子落在赵虎颈间,火苗刚舔到皮肉,就听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周身突然腾起灰黑色的雾气,那雾气落地后竟化作数只寸许长的蜈蚣,四散逃窜。亲兵们挥刀砍杀,却见那些蜈蚣落地即溶,渗入冻土中消失不见。
赵虎软软倒在雪地里,脸色虽仍青黑,眼神却清明了些。他喘着粗气抓住张远的裤脚:“将军……别信那些侯府骑士……他们的长枪……淬了‘蚀骨香’……”话未说完,又剧烈抽搐起来,这次脖颈上的曼陀罗纹路竟渗出暗红的血珠。
张远正要用真气为他逼毒,却见靖安侯府的骑士们已策马追来,为首那人举着染血的长枪,笑容温和:“张将军,阴罗教护法已伏诛。侯爷有令,此等邪魔余孽需带回侯府审问,还请将军将这中了蛊毒的副将交予我等处置。”
“不必了。”张远将赵虎扶上自己的备用马,铁剑斜指地面,“我麾下将士,自有我带回医治。”他注意到骑士们的甲胄缝隙里,都沾着与谷中相同的黑褐色水渍,显然那些“深陷的蹄印”根本不是驮了重物,而是他们靴底藏着的某种机关,刻意留下的痕迹。
为首的骑士脸色微沉:“张将军是不给侯爷面子?”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骑士们突然同时抬手,摘下头盔——那些人的脖颈上,竟都烙印着淡青色的曼陀罗,只是花瓣数量远少于那名护法。
“原来如此。”张远握紧铁剑,剑身上的云纹因真气灌注而泛起金光,“靖安侯府与阴罗教,本就是一路货色。”
“放肆!”为首的骑士怒喝着挺枪刺来,枪尖带着浓郁的腥气,竟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黑痕。张远侧身避开,铁剑顺势削向对方手腕,却见那骑士手腕一翻,长枪突然从中折断,露出藏在枪杆里的软剑,剑身上布满细小的孔洞,孔洞里隐约能看见蠕动的虫卵。
“是‘子母毒剑’!”张远猛地后跃,异术阁的卷宗里记过这种邪器——母剑藏毒,子剑寄生,一旦划伤皮肉,子卵便会钻进血脉,三日后方寸肌肤都会化作脓水。他挥剑格挡,却见对方的软剑如同活物,在空中扭曲出诡异的弧度,剑风扫过雪地,积雪竟瞬间变黑,冒出刺鼻的浓烟。
身后传来亲兵的惨叫,两名亲兵不慎被软剑划伤,伤口处迅速红肿,皮肤下鼓起密密麻麻的小包,像是有无数虫卵正在孵化。张远心急如焚,突然瞥见赵虎腰间挂着的信号弹——那是出发前李大夫塞给他的,说是用硫磺与异术阁特有的“阳火石”炼制,能破阴邪之气。
他扬手掷出信号弹,火折子精准地引燃引线,只听“咻”的一声锐响,信号弹在半空炸开,喷出刺目的金红色火焰,火焰落地处,那些被软剑污染的黑雪竟“噼啪”作响,冒出白烟,连带着骑士们软剑上的虫卵也纷纷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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