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住过的房间内,单孤刀当年离山时锁死了这扇门,如今锁头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被婉瑜用短剑轻轻一撬便颓然断裂,沉闷地砸在积满厚灰的地上。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缓缓洞开,一股浓重呛人的尘土味混合着木头朽坏的酸腐气扑面而来
根据系统指引顺利找到了那个匣子
那是一个尺余见方的木匣,材质普通,匣盖边缘磨损得厉害,显出年深日久的痕迹。匣子没有上锁,却沉甸甸的。她将它捧到那缕微弱的窗光下,掀开了盖子。
婉瑜的心猛地一沉。
没有完好的物件。断裂的剑穗,丝线凌乱地散开,染着早已干涸变黑的污渍;几页泛黄的信笺被撕得粉碎,又被勉强拼凑叠在一起,字迹模糊难辨;一枚青白玉佩,边缘布满密密麻麻、深切入骨的刻痕,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祥云纹路……每一样,都被一种极端粗暴的方式损毁过。而最刺眼的,是覆盖在每一件残骸之上的、用朱砂或是什么暗红颜料打上的巨大“叉”形印记。那叉打得极重,笔划狰狞,穿透纸页,深入玉髓,像一道道永不愈合的诅咒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无声的、令人心悸的恶意。这哪里是珍藏?分明是日复一日、恨不能挫骨扬灰的凌迟与践踏!
“找到了?”李相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平静得听不出波澜。
“相夷”婉瑜喉头发紧,几乎说不出话,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那缕光。
李相夷的身影笼罩下来。他走到婉瑜身边,目光落在匣中那一片狼藉之上。时间仿佛瞬间凝滞了。屋内死寂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轻颤,悬停在那枚布满刻痕的玉佩上方,最终没有落下,转而触向匣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躺着一小截东西,木质,仅寸余长,一端有断裂的茬口。婉瑜细看才认出,那像是一柄极其微小的木剑剑柄,同样被粗暴地掰断,断口处,也赫然印着一个猩红的叉。
李相夷的指尖终于落在那粗糙的断口上,轻轻摩挲着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每一道深沟,都像狠狠刮过他心头的旧疤。他捻起那截小小的剑柄,指腹感受着木头粗粝的纹理,以及那红色叉印深入木质的戾气。
“师兄”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枯木,在空寂的石屋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微弱,仿佛这简单的两个字已耗尽了他此刻所有的力气,“原来,你一直恨我,恨我至此?”
那声音里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冰冷真相贯穿后的巨大空洞,一种迟来的、几乎将他魂魄都抽走的了悟。原来那些少年时以为肝胆相照的岁月,那些自以为是的扶持与信赖,在另一个人眼中,早已在暗处无声地扭曲、发酵,最终酿成了这匣中触目惊心的毒药。恨意竟能如此深藏,如此绵长,如此……细致入微地施加于每一件他曾真心交付的旧物之上。
看着李相夷微微垂下的侧脸,窗光吝啬地勾勒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在那片阴影里,她捕捉到一种近乎碎裂的神情。婉瑜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衣袖,传递着无声的支撑。李相夷没有动,只是握着那截冰冷木柄的手指,骨节捏得一片惨白。翌日清晨,师母身影立在湿冷的雾气里,白发被水汽沾湿,贴在布满沟壑的额角。她不言不语,只是将两个早已备好的行囊递到他们手中,那包裹入手沉重,带着山中特有的寒气和老人掌心的微温。
“走吧。相夷,清理门户,给你师傅报仇!”老人的声音像被雾气滤过,沙哑而遥远。
李相夷撩起衣袍前襟,在湿滑冰冷的石阶上,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他俯身,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石面,行了一个最郑重的拜别礼。婉瑜在他身侧,也跟着深深一躬。再起身时,李相夷的衣摆已浸透了石阶上冰冷的露水,沉甸甸地坠着。
石阶湿滑,蜿蜒向下。浓雾将前方的路变得混沌不明,几尺之外便难辨景物。两人沉默地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清晰,又被厚重的雾气迅速吸收、消弭。只有山风穿过林梢,带起一阵阵低沉呜咽般的松涛声,如同这沉默山峦的叹息。
李相夷在路旁一块被阳光晒得微暖的大石上坐下,解开了师母准备的行囊。里面是硬实的干粮饼子和灌满清水的皮囊。
婉瑜也挨着他坐下,接过他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清冽的山泉水滑入喉中
李相夷他仰头,灌下一大口水,喉结滚动。那截曾被他紧握在掌心、带着冰冷叉痕的微小木剑断柄,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贴身的口袋深处
追踪封罄的过程,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水寨深处半塌的望楼残骸上。他背对着浑浊的河面,负手而立。那身形,那姿态,纵然隔着风尘与岁月的侵蚀,李相夷和婉瑜也绝不会错认。
“单孤刀。”李相夷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呜咽的风声和流水的嘈杂,清晰地落在望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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