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疯狂砸在江城大学历史系教学楼的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嘶吼。
教室内,灯光昏黄得如同风中残烛,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悠长。
期末实操考核,正在进行。
楚风站在讲台上,全班几十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或同情,或讥诮,或麻木。
他死死捏着一块触手冰凉的玉璧,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甚至有些颤抖。
“楚同学,考虑好了吗?”讲台下,一个穿着范思哲衬衫的青年翘着二郎腿,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他叫林昊,江城有名的地产商之子,也是这次考核的出题人。
他把玩着手里的百达翡丽腕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落针可闻的教室:“这可是我家传的汉代龙纹玉璧,价值千万。你要是连这种开门的真品都认不出来,恐怕就不配留在咱们历史系,更不配……去追求某些不属于你的人了。”
话音刚落,全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哄笑声。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飘向角落里一个女孩。
陈婉如,历史系的系花,此刻正紧紧咬着下唇,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却始终不敢抬头看楚风一眼。
楚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他来自穷困潦倒的山沟,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身上背着全家的希望和沉重的助学贷款。
而林昊,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对他充满敌意,只因他曾在一次课堂讨论上,不经意间指出了林昊一件所谓“明代官窑”藏品瓶口有现代工艺的修补痕迹。
那次事件让林昊当众丢了脸,梁子就此结下。
今天这场考核,就是林昊精心为他准备的一场“公开处刑”。
只要他判断失误,林昊就会联合几位与他家关系匪浅的教授,以“学术态度不端,缺乏基本诚信”为由,建议学校将他劝退。
退学,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得楚风几乎喘不过气。
他凝视着手中的玉璧,脑海中飞速闪过导师课堂上讲过的一切。
汉代古玉,讲究“温润如脂,叩之清越”。
可手中的这块玉,入手冰凉刺骨,毫无古玉那种由内而外浸润人心的温润感,表面更是光滑得过分,像是现代机器抛光的产物。
不对劲,这东西很不对劲!
他刚想开口说出“存疑”二字,林昊冰冷而不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怎么,哑巴了?一个乡巴佬,不好好在山里种地,非要跑到江城来丢人现眼,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追校花?我劝你还是早点滚蛋,别脏了江城大学的地!”
全班的哄笑声再也无法压抑,如同潮水般将楚风淹没。
“乡巴佬”、“滚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他的自尊。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
脑海中,一幅画面猛然闪过——医院里,母亲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紧紧攥着那张催缴医药费的单子,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不能退学!他绝对不能被退学!
一旦被退学,母亲的医药费就断了,全家人的希望就彻底毁了!
巨大的心理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或许……是自己学艺不精?
林昊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拿一块假货来考核?
“是……真品。”
楚风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声音沙哑干涩,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那块玉璧的边缘,竟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灰黑色气流。
那气流如同一潭死水,凝滞不动,充满了腐朽与死寂,与他记忆中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些传世古物上,那种若有若无、流转不息的“宝光”截然相反!
这是什么?
楚风心头巨震,还未来得及细想,讲台上的老教授已经失望地摇了摇头,在成绩单上划下了一个刺眼的红叉。
“判断错误,成绩不合格。”
冰冷的声音宣判了楚-风的死刑。
林昊得意地站起身,走到楚风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道:“废物,游戏结束了。明天,你的劝退通知书就会下来。”说完,他看都未再看楚风一眼,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陈婉如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闺蜜的拉扯下,低着头匆匆离开。
整个教室,很快只剩下楚风一人。
他像一尊被抽掉灵魂的雕塑,僵立在原地,窗外的雷鸣电闪,映照着他惨白如纸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行尸走肉般走出教学楼,任由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下。
他掏遍了所有口袋,只摸出皱巴巴的一百零七块钱。
下个月的房租,母亲下个星期的医药费,都还没有着落。
绝望,如同这漫天暴雨,将他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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