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符文在石壁上爬动的速度突然加快,像被抽了鞭子的蛇群。
楚风盯着悬浮在眼前的昭明灯,灯焰顺着他指尖流淌时,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这不是被控制,而是被信任。
破妄灵瞳捕捉到灯芯深处那帧画面时,他喉结滚动,指节攥得发白:万木复苏的场景太过鲜活,连草叶上的露珠都在折射晨光,可那之前的黑暗里,分明有无数双眼睛在瞪着他,在说“灯灭则国倾”。
“楚风!”苏月璃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腕,她的呼吸喷在他耳侧,带着点因焦急而发颤的尾音,“你看那些裂缝!”她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考古铲,指节泛白——这是她第一次在古墓里露出这样的慌乱,上回遇到千年尸蟾她都能冷静分析毒性。
楚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地面的蛛网状裂痕正渗出暗红岩浆,像大地在流血。
硫磺味裹着腐肉香涌进鼻腔,他忽然想起刚才记忆溯流里那些被赶进暗河的工匠,他们最后吸入的空气,是不是也是这种味道?
“你说你爷爷?”楚风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铁板。
苏月璃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痛色——他记得她提过,苏老教授十年前带队进秦岭,全队只有她爷爷的半块罗盘被送出来。“他们说守灯是使命,”楚风低头盯着自己沾着岩浆的鞋尖,“可使命要是拿活人当灯油呢?”他抬头时,眼里的血丝像蛛网缠住了瞳孔,“你看那具尸骨。”他指向祭坛底座的无头骸骨,苏月璃顺着望过去,倒抽一口冷气——那扭曲的右手五指,分明是被人用外力掰成了断龙契的起手式,指骨碎成白渣混在腐土里。
“逆阳阵!”阿蛮的低吼像炸雷。
这个苗疆来的青年单膝跪在裂开的地缝前,三枚刻着蛊纹的骨钉已经没入石中,他额角青筋暴起,苗语禁咒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像用刀刻在空气里。
楚风看见他后颈浮现出青黑蛇纹——那是巫族血契的征兆,代价是折损三年阳寿。
地火的热浪卷着灰烬扑过来,雪狼的冰墙“咔嚓”一声出现,这个昆仑野人的后裔背着昏迷的灰鸦,掌心的霜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他的眉毛上结了层薄冰,却仍在咬牙往冰墙里注入寒气:“撑不住半柱香。”
楚风突然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在嘴里炸开。
他抬手在空中画符,精血滴在虚空中凝成暗红纹路——那是他在焚忆阵里被碎片砸穿脑子时,强行记住的残图。
符纹刚成半幅,昭明灯突然发出清鸣,灯焰剧烈晃动,像在应和什么。
地底的震颤猛地弱了三分,可楚风却单膝砸在地上,鼻血“啪嗒”滴在岩浆边缘,瞬间蒸发成白雾。
苏月璃赶紧扶住他,闻到他身上有焦糊味——是灵瞳力量反噬,烧了他的神识。“疯子!”她骂着,却把自己的止血药塞进他嘴里,“你拿命换什么?”
“换它想逃。”楚风舔了舔嘴角的血,盯着怀里的灯。
刚才灯焰触碰他时,他分明感受到一种类似“解脱”的情绪,像被关了千年的鸟终于看见笼子开了。
话音未落,雪狼的冰墙突然传来刺耳的刮擦声,像指甲在金属上磨。
灰鸦的呻吟从冰墙后传来,楚风回头,正看见灰鸦缓缓睁眼——那双眼睛本该是冷硬的灰,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紫,像被人灌了两滴毒汁。“信号塔......接收到了。”灰鸦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祭坛方向,脊椎上的奴契链红得发亮,“他们要......”
“走!”楚风猛地背起灰鸦,昭明灯在他怀里发烫。
他记得古籍里说过,灯焰的召唤波能唤醒所有被烙下奴契的人,刚才那道赤红光柱,怕是把方圆百里的灯奴都惊醒了。
阿蛮已经收起骨钉,苗刀出鞘护在队尾;雪狼冰墙再碎,他反手甩出冰棱封死来路;苏月璃拽着楚风胳膊往排水渠跑,发梢沾了岩浆的火星,她却顾不上拍。
通道越来越窄,头顶的滴水声突然变密。
楚风背着灰鸦挤过一道石缝时,后腰被凸起的岩石硌得生疼。
他下意识回头,却在石缝的反光里看见——祭坛那具无头尸骨的左手,不知何时抬了起来,骨指关节“咔嗒”作响,正对着他们逃离的方向。
主排水渠的潮气裹着霉味扑过来时,楚风数了数人数。
阿蛮在最前探路,雪狼断后,苏月璃扶着他,灰鸦还在他背上抽搐。
刚才在通道里,他们遇到了三具从墙里爬出来的干尸,指甲长过指节,嘴里喊着“守灯人”——现在那三具尸体还在后面撞墙,声音像闷鼓。
头顶管道的滴水声突然变沉,像有人在敲漏钟。
楚风摸了摸怀里的昭明灯,灯焰已经弱了些,却仍在他心口跳着,像活物的心跳。
他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知道——那具尸骨抬起的手,还有灰鸦脊椎上的奴契链,都在说,这场和灯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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