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见能量在流转:昭明铃的残片在融化,变成金线;蒙布的灰烬在燃烧,变成蓝焰;火种结晶碎成星子,落进陶土里。
第一缕蓝金火焰升起来时,楚风没吞下去。
他分出五股,第一股钻进阿蛮的骨铃,青铜铃铛“嗡”地响了,声音里多了丝清亮;第二股融进雪狼的寒铁,霜花瞬间化尽,金属表面浮起层淡蓝;第三股渗进灰鸦的残芯,刀刃上的黑血“滋啦”冒青烟,露出下面锃亮的钢;第四股钻进苏月璃的骨笛,笛孔里飘出段不成调的曲子,是她小时候总吹的《摇篮曲》。
最后那点火焰,钻进陶土里。
陶土“咔”地裂开,露出里面的“民灯牌”——普普通通的灰陶,正面刻着“守忆”,背面是歪歪扭扭的“楚”字。
“以前是人殉灯。”楚风松开手,汗水顺着下巴滴进鼎里,“现在......”他望着苏月璃发亮的眼睛,“是灯养人。”
“轰!”
老城墙那边传来闷响。
楚风转头,看见城砖缝里冒出青焰,像谁在墙里点了盏小灯。
烈士陵园方向,石碑上的铭文突然亮了,“人民英雄永垂不朽”九个字泛着金光。
地铁站里,壁画上的抗日战士眼睛动了动,集体望向博物馆方向。
他盘膝坐下,闭上眼。
千万个记忆片段像星星,从城市各个角落涌来:有小学生在课堂上念“狼牙山五壮士”,有老太太给孙子讲“小萝卜头”,有外卖员在等单时看《长津湖》解说......这些记忆不再撞得他头疼,而是顺着“民灯牌”的纹路,缓缓流进鼎里。
胸口的火焰突然不灼痛了。
楚风睁开眼,看见左手背的裂痕在变淡,像被温水泡开的墨。
“楚风!”苏月璃突然抓住他胳膊,手指在抖,“你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西边——荒山上,有团漆黑的影子缓缓抬头。
那影子没有五官,却让人觉得它在笑,嘴角裂开的弧度,像道要吞噬一切的裂缝。
楚风的破妄灵瞳瞬间全开。
他看见那影子周围缠着无数黑线,每根线都连着城市里某个熄灭点——XX小学的公告栏,某视频平台的服务器,养老院陈爷爷的空床。
“是......”他喉头一甜,血沫子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记忆湮灭体。”
阿蛮的骨铃突然炸响,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阿公说过,当记忆被忘得只剩最后一口热气,就会生出这种东西......”
“现在不怕了。”苏月璃握紧骨笛,笛声突然拔高,是《黄河大合唱》的调子,“我们有灯。”
雪狼抄起寒铁,霜花重新爬上金属表面,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灰鸦的残芯刀“嗡”地出鞘,刀刃上的弹孔里,渗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淡蓝的火。
楚风摸出“民灯牌”,陶土在掌心发烫。
他望着东边的太阳,笑了:“来啊。”他对着风喊,声音里带着点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湮灭线快,还是我们的灯芯——”他举起民灯牌,蓝金火焰在牌面跳动,“——多!”
黑影的笑容僵住了。
当晚的江边起了雾。
楚风踩着湿滑的石板路往回走,鞋跟敲出“啪嗒啪嗒”的响。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不是雪狼的厚重,不是阿蛮的轻悄,是苏月璃的小皮鞋,“哒哒”地追上来。
“给。”她塞过来张纸条,指尖还沾着墨水,“辞职信批了。”
楚风借着路灯看,纸上是她的字迹:“因个人发展原因,申请辞去XX大学考古系助教职务。”右下角的红章还没干,蹭了他一手。
“新工作呢?”他把纸条折成纸船,扔进江里。
纸船晃了晃,顺着水流往下漂。
苏月璃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笑。
江风掀起她的刘海,露出额角淡淡的疤——那是去年在秦陵被机关砸的。
纸船漂出五米远时,突然燃了。
幽蓝的火焰裹着纸船,像盏会移动的灯。
楚风望着火光,想起天台仪式时,老城墙的青焰,烈士陵园的金光,地铁站壁画的眼神。
“只要还有人肯记......”他轻声说,火光映得他眼睛发亮,“火就不会灭。”
纸船顺着江水往下漂,越漂越远。
下游百里外的小渔村,十二岁的妞妞蹲在码头上,看着燃烧的纸船漂过来。
她伸手捞起,纸船在她掌心烧着,却一点都不烫。
“妈!”她举着纸船往家跑,“这火怎么不烫?”
正在做饭的女人擦了擦手,接过纸船。
火光映着她的脸,她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过的话:“妞妞啊,有些火,是专门留给后来人看的。”
“因为......”她摸着纸船上的“守忆”二字,眼泪掉在火里,“因为这是我们的火。”
江风推着纸船继续往下漂,火光里,似乎能看见更远处的城市——老城墙的青焰还在跳,烈士陵园的金光更亮了,地铁站壁画上的战士们,正朝着纸船的方向,露出模糊的、却温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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