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站的百叶窗被阿蛮拉开时,晨光像碎金般泼在原木桌上。
楚风的指节抵着太阳穴,目光扫过茶几上摊开的照片——蓝布工装的补丁、井盖的苔藓、手册上的字迹,这些原本分散的碎片,此刻在他视网膜上叠成一张网。
“温度波纹图已同步到墙上。”苏月璃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清亮,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投影仪按钮,墙面顿时浮现出幽蓝的热成像图。
整座档案馆的轮廓在暗夜里泛着微光,波纹从地底的水泵房开始,沿着管道、房梁、窗框蜿蜒,最后汇聚到顶楼的资料室,“像不像人体的经络?”
楚风直起身子。
他记得上周在古籍里翻到过《天工志》残页,上面画着“百工生气图”,说老匠人的手泽会在器物里沉淀,年深日久便成精魄。
可眼前这分明是现代建筑在呼吸——波纹每十七秒涨落一次,和雪狼记录的井盖震动频率分毫不差。
“更关键的是。”苏月璃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点在影像边缘,“昨夜十点到凌晨两点,波纹突然收缩成防御态。”她调出对比图,原本舒展的光带骤然收紧,在档案馆外围织成密网,“有人试图用洛阳铲探地,铲尖刚触到青石板就断了。
监控没拍到人,但断铲上的能量残留......“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楚风,”和你父亲工作证上的金光同频。“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时,灰鸦正把半块三明治塞进嘴里。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黑夹克,后颈还沾着晨露——显然是从西郊一路狂奔过来的。“转运站的事。”他把手机拍在桌上,视频里两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正贴着铁丝网移动,“两点十七分,离围墙还有三米。”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
穿蓝冲锋衣的男人刚抬起断线钳,一道黑影从镜头边缘闪过——不是风,是某种有形的力量。
他的膝盖突然弯曲,整个人被掀得双脚离地,重重撞在围墙上。
探照灯在同一秒炸亮,警报声像炸雷般劈开夜色,可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此时转运站内的供电系统正处于“检修断电”状态。
楚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摘下眼镜,破妄灵瞳在视网膜上投下淡金色网格。
对准手机里围墙的特写,划痕处的能量残留正缓缓流动——半透明的手掌,骨节粗大,虎口有常年握警棍磨出的茧,推人时手腕旋出的弧度,和父亲老照片里制伏偷车贼的动作分毫不差。
“阿蛮的采样结果。”雪狼突然开口。
他的声线像山涧石子,砸得桌面轻颤。
苗族青年正蹲在墙角,铜盆里的烟雾打着旋儿升腾,漆皮和尘土在火中蜷曲,竟织出模糊的人影。
老妇人的蓝布衫角扫过青石板,竹扫帚在地上画出月牙;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脚拍铁门,铁锈簌簌落在她花裙子上;流浪汉用塑料布裹住配电箱时,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高压危险”的警示牌上——这些画面在烟雾里忽明忽暗,却有光带从他们指尖、发梢、衣角渗出,最终缠上转运站的围墙,凝成半透明的屏障。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守护。”阿蛮的九骨铃突然轻响,他伸手接住飘到面前的烟影,“扫街是习惯,拍门是玩闹,盖配电箱是怕断电。
可这些’习惯‘,在砖缝里积了十年、二十年......“他松开手,烟影碎成星子,”就成了活的。“
楚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的边缘。
红布下的工作证在发烫,像颗小太阳。
他想起昨夜在档案馆,那个穿蓝布工装的剪影抬手够窗户的模样——或许五十年前,真有个老工人每天巡查时都会检查那扇窗,哪怕它早就被封死;或许他在手册上写“报修已受理”时,根本没想到这行字会在五十年后被另一只同样握过钢笔的手回应。
“需要验证边界。”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雪狼已经起身,从墙角抓起伪装用的旧夹克——他总把装备收在固定位置,像只随时待命的狼。“去废弃雷达站,带金属探测仪。”楚风指节敲了敲桌面,“装成摸金的,越像越好。”
三小时后,雪狼的消息发到群里。
照片里,金属探测仪的显示屏裂成蛛网,旁边是张皱巴巴的烟盒纸,上面用炭笔潦草写着:“怪风,专打仪器。
收音机响了七户,内容全是’邻里照应‘。“
楚风盯着照片里被沙石打穿的显示屏,突然笑了。
那笑里带着点发烫的酸,像小时候蹲在修车铺看父亲补轮胎,看他把旧胶鞋的橡胶剪下来当补丁——有些东西,烂了旧了,可凑在一起,就能补住更大的窟窿。
暮色漫进联络站时,楚风正把最后一叠资料收进铁皮柜。
玄关处突然传来细微的水声,他转身时,看见鞋柜最下层多了双胶靴。
橡胶表面还沾着水,鞋帮洗得发白,针脚细密得让他鼻尖发酸——和记忆里父亲每次巡夜前擦得锃亮的那双,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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