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度报警器的轻响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楚风的神经。
他望着展柜上跳动的红色数字,破妄灵瞳在雨夜里泛起极淡的金芒——原本顺着青铜尊纹路滑动的水珠突然加速,在器身汇集成一道扭曲的水痕,像条垂死挣扎的蛇。
“月璃。”他转身时,苏月璃已经抓起桌上的湿度检测仪冲过来,发梢沾着雨珠,镜片蒙了层雾气。
她的手指在仪器上快速翻飞,“所有展柜湿度同步升高,每分钟涨2%。”话音未落,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藏蓝制服的安保主管老周撞开玻璃门,额角沾着雨水,“楚先生,苏教授!
监控系统十分钟前自动切到’特殊模式‘了!“
楚风跟着老周冲向监控室,苏月璃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响。
监控屏上,原本明黄的展厅灯光正转为幽蓝,通风口的百叶窗“咔嗒”闭合,地面的细沙从地砖缝隙渗出,沿着展柜基座缓缓铺开,竟形成个环形隔离带。
老周指着操作日志直搓手:“触发指令来源...您看。”他放大最后一行代码,楚风眯眼——源头标识竟是“西周灰陶俑07”。
苏月璃突然停住脚步。
她转身冲进青铜展区,楚风紧随其后。
那尊灰陶俑立在角落展柜里,高约半人,胸口有道拇指宽的裂痕,此刻正渗出细密的黑色霉斑。
苏月璃掏出放大镜凑近,霉斑的分布竟与她上周在档案馆见过的民国水文图轮廓重叠。“阿蛮!”她摸出手机,“带采样箱来青铜区,越快越好!”
十分钟后,阿蛮的苗银耳坠撞着门框发出轻响。
他蹲在陶俑前,指尖蘸了点霉斑放进检测管,又取出苗疆特有的银制试毒针挑开霉层。“是地衣芽孢杆菌变种。”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分泌物含纤维素酶和几丁质酶,能感应大气压变化。”苏月璃的指尖突然攥紧衣角——父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在耳边炸响:“建馆时老匠人们偷偷把钟楼的生物导流原理嫁进了防潮层,用活物替死,比死机关灵。”她望着陶俑胸口的霉斑,喉头发哽,“他们把机关,埋进了砖头吃饭的日常里。”
监控室传来灰鸦的低喝:“月璃!
楚风!“三人冲进监控室时,灰鸦正盯着后台日志,战术手套捏得键盘咔咔响,”防御系统的运行逻辑...和你七次破局的路径分毫不差。“他抬头,眼底翻涌着震惊,”不是有人复制,是这座城市自己‘学’会了。
每次你处理危机留下的痕迹,都被环境记下来当生存本能了。“
楚风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落在监控里逐渐闭合的隔离带。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玻璃幕墙被砸得噼啪作响。
警报声中,雪狼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混着风声:“影刃小队进地库了,目标玄冥鼎。”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硬,“我没拦。”
监控画面切到地库。
三个戴夜视仪的身影猫着腰避开红外探头,却在岔路口停住。
为首的男人扯下耳机骂了句外语,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地砖缝隙里的苔藓泛着幽绿荧光,组成条蜿蜒的路线。
他们顺着走了十分钟,又回到原地。
雪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是上周小学生春游踩出来的痕迹,系统误读成‘避险路线’了。”楚风望着监控里转圈的贼众,突然笑了,“这招比我想的还绝。”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贼众终于放弃。
最后一人临走前踹了展牌一脚,有机玻璃碎片飞溅中,一张泛黄的照片从展牌夹层滑落。
楚风弯腰捡起时,雨丝正顺着屋檐滴在照片上。
照片里七个穿工装的男人站在脚手架下,背后是未完工的博物馆穹顶,背面用蓝黑钢笔写着:“留给看得见的人。”
苏月璃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手背:“是五十年前的修缮工人。”楚风摩挲着照片边缘的折痕,指腹触到背面模糊的铅笔印——是个歪歪扭扭的“茶”字。
他突然想起水厂爆炸现场那张陈守义的纸条,喉结动了动。
回家路上,春风卷着雨丝扑在车窗上。
楚风望着街边飘起的“拆”字红漆,突然说:“以后别叫我楚先生、楚师傅了。”苏月璃偏头看他,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弧线,“叫什么?”他望着她发间沾的雨珠,笑了:“老楚。”她也笑,伸手把他垂落的刘海别到耳后:“好,老楚。”
车转过街角,百年老茶馆的青瓦顶在雨幕里若隐若现。
茶馆门楣上“云来”二字的鎏金漆已经剥落,却仍挂着新贴的“暂不营业”告示。
楚风踩下刹车,目光停在茶馆旁新立的“旧城改造规划”公示牌上——红色的“拆迁范围”圆圈,正牢牢圈住茶馆飞檐。
苏月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背:“要进去坐坐吗?”楚风望着茶馆门廊下那口老铜壶,壶嘴还冒着袅袅白汽,像在等谁来续水。
他摇了摇头,踩下油门:“明天吧。”
雨还在下。
两个背着书包的小孩蹲在茶馆门口的排水孔旁,用粉笔画着歪歪扭扭的钟楼。“你说它还会响吗?”扎羊角辫的女孩问。
穿蓝外套的男孩把粉笔往嘴里一含,认真道:“当然会啊,只要下雨,就会有人记得。”
楚风从后视镜里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雨刮器来回摆动,将他们的身影与茶馆门楣上的“拆”字叠在一起。
他轻踩油门,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里,仿佛又听见老陈敲桌的“咚、咚、咚”,混着五十年前巡更的梆子声,在雨幕里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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