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尘埃里的微光
垃圾星编号734,宇宙边缘最肮脏的角落。
铁锈色的天空终年被废气笼罩,地面布满锈蚀的机械残骸与墨绿色的有毒黏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吸入一口都能让肺腑灼烧般疼痛。这里是星际联盟流放罪犯、遗弃废物的地方,也是林辰的“家”。
“喂,废物!把今天的配额交出来!”
粗暴的踹门声伴随着凶狠的叫嚣,将林辰从短暂的浅眠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被深深的疲惫掩盖。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破旧铁皮屋,墙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寒风夹杂着沙砾灌进来,让本就冰冷的空间更添刺骨寒意。屋内除了一张铺着破旧褥子的硬板床,就只有一个用来收集雨水的破桶和一堆捡来的废弃零件——那是林辰赖以生存的“宝贝”。
林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寒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那是长期营养不良和被欺凌留下的印记。
他今年十八岁,在垃圾星上已经挣扎了整整十年。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星际战乱,让他的父母在逃亡中丧生,年幼的他被遗弃在这片绝望之地,靠着捡垃圾、吃残羹冷炙勉强活了下来。
门口的铁皮门被一脚踹开,三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秃鹫,垃圾星上臭名昭着的恶霸,靠着抢夺其他幸存者的物资为生,手段残忍。
林辰握紧了藏在身后的一根生锈的铁棍,那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我今天还没找到足够的配额。”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垃圾星上的幸存者,每天都必须向星际联盟派驻的管理者缴纳一定数量的“资源配额”——可能是有用的废弃零件,也可能是提炼出的能源晶体。如果交不上,就会被处以残酷的刑罚,甚至直接被扔进“吞噬坑”,成为变异生物的口粮。
秃鹫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林辰的衣领,将他狠狠摁在墙上。“交不上?我看你是想找死!”他另一只手挥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扇向林辰的脸颊。
“啪”的一声脆响,林辰被打得嘴角溢血,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秃鹫老大,跟这废物废话什么,直接搜!”旁边一个瘦高个说道,眼神贪婪地在屋内扫视。
三个恶霸开始翻箱倒柜,将林辰收集了几天的废弃零件全部搜走,甚至连那个破桶里仅存的一点干净雨水都不放过。
“这点破烂也想蒙混过关?”秃鹫看着搜出来的东西,不满地啐了一口,抬脚狠狠踹在林辰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让林辰蜷缩在地上,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他能感觉到肋骨像是断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
“下次再交不上配额,就等着喂吞噬兽吧!”秃鹫放下一句威胁的狠话,带着两个手下扬长而去,临走时还不忘一脚踹翻了林辰的硬板床。
铁皮屋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林辰压抑的喘息声。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不甘。
十年了,这样的欺凌早已是家常便饭。他无数次想过反抗,想过逃离,但垃圾星被星际联盟的能量屏障笼罩,除非拥有星际飞船,否则根本无法离开。而对于他这样一个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的废柴来说,拥有飞船无异于天方夜谭。
林辰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屋外。垃圾星的地面坑坑洼洼,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有毒黏液或者锋利的金属碎片。
他必须尽快找到足够的资源配额,否则明天等待他的就是灭顶之灾。
林辰拖着受伤的身体,漫无目的地在废墟中行走。他的目光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生锈的螺丝、断裂的线路、废弃的芯片……这些在别人眼里毫无用处的废品,却是他生存的希望。
夕阳西下,铁锈色的天空被染成了暗红色,气温也开始急剧下降。林辰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但他不敢停下脚步,一旦停下,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脚下突然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坠去。那是一个废弃的矿坑,边缘布满了松动的碎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黑暗。
“不好!”林辰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身边的东西,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碎石。
失重感传来,他的身体不断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绝望再次笼罩了他,难道他的生命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不甘心!他还没有离开过垃圾星,还没有为父母报仇,还没有看看外面的世界……
就在林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那是一个挂在他脖子上的吊坠,一个由黑色金属打造的奇特符号,是他从父母的遗物中找到的,一直贴身佩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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