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着江城郊区废弃工厂的铁锈大门。林辰蜷缩在墙角,单薄的衬衫早已被雨水浸透,冻得嘴唇发紫。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报告,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时时刻刻刺痛着他的心脏。
“孽种!你根本不配姓林!”三天前,养父林正雄狰狞的面孔还在眼前晃动,“你妈当年就是个不清不楚的女人,把你扔在我家门口,我好心养你二十年,没想到你居然敢觊觎林家的财产!”
伴随着辱骂的,是养兄林浩幸灾乐祸的踹击,还有养母冷漠的眼神。他们夺走了他仅有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将他像垃圾一样扔出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林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从小到大,林浩有的名牌球鞋、游戏机,他从来没有;林浩犯错,挨骂的永远是他;就连过年的红包,他的也只有林浩的零头。可他以为,只要足够听话、足够努力,总能焐热养父母的心。
直到三天前,林正雄醉酒后吐露真言,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林家为了应付长辈“慈善人设”而收养的工具。如今长辈过世,他这个“污点”自然要被清理。
雨水混着泪水滑落,林辰感到一阵绝望。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只剩下1%的电量,通讯录里翻来覆去,竟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同学因为他贫困而疏远,同事因为他不懂变通而排挤,所谓的“家人”更是将他弃如敝履。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手机彻底关机,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林辰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难道他的人生,就要这样草草收场?
不!
一股不甘的火焰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个旧吊坠——一枚古朴的龙形玉佩,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光滑。母亲说过,这是他的护身符,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能死!”林辰猛地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林正雄,林浩,你们欠我的,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他冲出工厂,顶着暴雨漫无目的地奔跑。饥饿、寒冷、屈辱,像潮水般袭来,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不知跑了多久,他看到前方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像是黑暗中的救赎。
林辰摸遍全身,只找到三枚硬币。他攥着硬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进了便利店,买了一根最便宜的火腿肠。狼吞虎咽地吃完,稍微恢复了点力气,他看到便利店门口贴着招聘启事——招夜班店员,包吃住,月薪三千。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林辰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便利店的员工通道门。
店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名叫老周,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看起来有些严肃。听完林辰的请求,老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身上的泥泞和坚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明天晚上七点上班,别迟到。”
林辰激动得连连道谢,老周却摆了摆手:“我这里不养闲人,好好干活。”
便利店的工作枯燥而繁琐,补货、收银、打扫卫生,一忙就是一整夜。但林辰毫无怨言,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落脚点。老周看似冷漠,却总会在他值夜班时,悄悄留一份热饭;遇到难缠的顾客,也会主动替他解围。
林辰知道,老周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更加努力地工作,把便利店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利用空闲时间,优化了货物摆放顺序,让顾客更容易找到需要的商品。短短一个月,便利店的营业额竟然提升了20%。
老周看在眼里,对这个年轻人愈发欣赏。一天晚上,店里没什么顾客,老周递给林辰一瓶啤酒:“小伙子,我看你不像一直待在便利店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林辰抿了一口啤酒,眼神飘向窗外的星空:“我想变强,变得有能力保护自己,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他没有细说自己的身世,只是简单提了一句被家人抛弃的经历。
老周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工程队的技术员,后来被合伙人坑了,项目失败,还欠了一屁股债,老婆也跑了。我躲到这里开便利店,一躲就是十年。”他指了指脸上的疤痕,“这是当年追债的人留下的。”
林辰愣住了,没想到看似平凡的老周,竟然有这样坎坷的经历。
“人这一辈子,谁还没遇到过坎?”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重要的是不能认命。你脑子灵活,肯吃苦,比我当年强多了。我这里有一些以前的工程图纸和技术资料,你要是感兴趣,晚上没事可以看看。”
那一夜,两人聊了很多。老周的话,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林辰前行的道路。从那天起,林辰除了工作,所有时间都用来钻研老周给的资料。他天生对机械和工程有着过人的天赋,那些复杂的图纸和公式,在他眼里渐渐变得清晰易懂。
三个月后的一天,一群穿着西装的人来到便利店,为首的是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名叫陈景明,是江城有名的建筑公司董事长。他们的车在附近抛锚,正好来便利店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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