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渊
滨海市的暴雨,像是要把这座繁华都市的虚伪冲刷干净。
林辰蜷缩在城中村出租屋的角落,浑身湿透,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解聘通知书。雨水顺着破旧的窗户缝隙灌进来,打湿了墙角堆积的泡面盒,散发出一股酸腐的气味。
“林辰,你被开除了。” 上午,部门经理的话还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项目搞砸了,公司损失惨重,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项目失败根本不是他的错。
作为星辉科技最年轻的算法工程师,林辰熬夜三个月打磨的核心代码,被他视若兄弟的副主管赵凯偷偷篡改,才导致产品上线时出现致命漏洞。事发后,赵凯倒打一耙,联合高层把所有责任推到了毫无背景的林辰身上。
他试图辩解,却被直接打断。人事部冰冷的解约合同甩在他面前,连当月工资都被扣下当作“损失赔偿”。
走出星辉科技大厦时,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林辰没带伞,任由雨水混合着屈辱的泪水往下淌。他想起三年前,自己揣着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满怀憧憬地加入这家行业顶尖公司,发誓要靠自己的努力在滨海市立足,让远在老家的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微信:“小辰,你爸的心脏病又犯了,医生说需要尽快做手术,费用大概二十万。你那边方便吗?要是手头紧,妈就再去跟亲戚们凑凑。”
看着信息,林辰的心沉到了谷底。父亲的病是老毛病,一直靠药物维持,这次突发急症,二十万的手术费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他刚失业,身无分文,还背着三个月的房租。亲戚们早就被他家之前的困境拖累得避之不及,哪里还能凑得出钱?
“嗡——” 手机又响了,是房东催租的电话。林辰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拒接键。他知道,再交不上房租,用不了几天,他就要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那些高楼大厦的光芒刺眼夺目,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难道自己三年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难道父亲的病,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回天?
林辰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鲜血,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不能就这么放弃。父母还在等着他,那些陷害他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他要是倒下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擦干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目光落在墙角那台陪伴他多年的笔记本电脑上。那是他大学时省吃俭用买的,配置早已过时,但却是他唯一的希望。
林辰走到电脑前,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是顶尖的算法工程师,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算被星辉科技开除,就算身无分文,他还有大脑和双手。
他打开自己的私人代码库,里面存放着他多年来积累的技术成果和一些未完成的项目构想。其中一个名为“智能医疗辅助系统”的项目,是他早就想做的——利用人工智能算法,优化医疗诊断流程,降低误诊率,还能为偏远地区的患者提供远程医疗支持。
当初因为星辉科技的工作繁忙,这个项目被暂时搁置了。现在,他有了充足的时间,更有了必须把它做出来的理由——或许,这个系统能帮到更多像父亲一样的病人,也能让他赚到父亲的手术费。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林辰的心中已经燃起了一团火。他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涌现,像是黑暗中点亮的星光,指引着他走出深渊的方向。
第二章 微光
接下来的日子,林辰过上了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
为了节省开支,他把出租屋里的电器几乎全停了,每天只靠最便宜的泡面和白粥度日。白天,他泡在免费的市图书馆里查资料、看文献,图书馆关门后,就回到出租屋继续编写代码,常常一干就是通宵。
困了,就趴在电脑前眯一会儿;饿了,就啃一口冰凉的泡面;手上的伤口发炎了,就随便抹点碘伏应付过去。他的眼里只有代码和项目,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
可困难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首先是硬件的限制。这台旧电脑的运行速度极慢,稍微复杂一点的算法测试都要等上半天,常常还没等测试完成就直接死机。有好几次,林辰因为熬夜太久,精神恍惚,不小心误删了写好的代码,只能咬着牙重新编写。
其次是数据的缺乏。智能医疗辅助系统需要大量的医疗数据来训练算法,可这些数据属于医院的核心机密,普通人根本无法获取。林辰尝试联系了几家小型医院,想要寻求合作,却都被当成了骗子,连大门都没进去。
最让他崩溃的是资金问题。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母亲每天都在催问手术费的事情,语气里的焦虑和无助像刀子一样割着林辰的心。他不得不一边赶项目,一边找兼职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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