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继续道：“也难怪你不记得，你最后一次见她还是两岁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没有什么审美能力，竟然说她漂亮，诶哟，这当时把她得意的啊，跟我显摆了好几天，没把我给气死。”
“她是我妈妈家的表妹，我姨40多岁才生的她，从小就被惯的不像样，仗着自己长的漂亮，眼睛就长头顶上了，我最烦她了。”
“我爱看电视剧，她就去演电视剧，我喜欢哪个男演员，她就跟哪个男演员演情侣，就为了气我，寒儿，你说她讨不讨厌？”
傅冥寒看了眼自己满脸褶子的奶奶，又看了眼电视里毫无岁月痕迹的姨奶奶，不置可否地抿了口茶：“你跟她说过我跟阿珂的事吗？”
老太太：“没说，我才不跟她联系呢！”
***
颁奖典礼这边，还不知道互相之间亲戚关系的汪菁菁，跟凌珂短暂对视了一秒，然后转头继续看向大屏幕。
陈峰紧张地憋着气，紧紧盯着汪菁菁的表情。
若汪菁菁在这么大的场合下，公开指责凌珂演技不好，那凌珂的前途就真毁了。
其实播放的那些精彩片段中，凌珂的表现是绝对没问题的，但一个人一个喜好，况且那汪菁菁天生心高气傲，结果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汪菁菁盯着大屏幕，表情一直挺严肃的，除了目光会偶尔随着画面里的凌珂而动，别的没有任何变化，丝毫瞧不出情绪。
五分钟后，片段播放结束，除了凌珂依然淡定如初，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汪菁菁捏着话筒，重新看向凌珂，然后唇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紧张，如果我说：我觉得你没资格领这个奖，你会怎么样？”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跟凌珂一起提名但没有得奖的女艺们也开始幸灾乐祸了。
“我的天啊，得亏我没得奖，刚刚我还羡慕凌珂呢，现在只能说很同情她。”
“同情个屁，咱们都入行多少年了？她才入行不到一年！她凭什么得这个奖？我看就是跟主办方睡了，好在我女神汪菁菁来了，就应该让汪菁菁好好治治这些靠潜规则上位的花瓶！”
台下议论声四起，台上经过大风大浪的主持人也不知该如何救场了，只好同众人一起看向凌珂，等着看她会如何回答。
身为焦点的凌珂暗自叹了口气，典礼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心想着领了奖就可以回家休息，谁知道半路又杀出来个“程咬菁”。
她心情有些不爽，精致的眉眼也冷了下来，她走到立麦前，前一个用立麦的明星是个小矮子，她将立麦往上拔了拔：“汪菁菁女士，据刚刚主持人介绍，您是颁奖嘉宾，但并不是评委，我有没有资格得奖，您好像说了不算。”
凌珂表面保持着礼貌，但实则冲得很，一点也没惯着这个国际巨星。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一旁司仪手里的奖杯：“您刚刚问我，若您觉得我没资格，我会怎么样，很简单，奖杯就在那，您要不想颁，我可以自己领。”
她话音落定，台下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陈峰直接“吐血身亡”，唯有江赫云闻言轻笑了一声，还真是很凌珂的风格。
“OMG！她竟然当众怼汪菁菁？”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快看看我妆花没花，今天的头条估计能在网上挂一个月！”
“之前有没有人怼过汪菁菁？她当时什么反应啊？肯定气疯了吧？”
“哪有人敢啊？凌珂是开天辟地第一个！”
“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可下一秒，汪菁菁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她不但没有暴怒，反而又笑了笑：“你的答案……我很满意。”
她扫了眼周围人那一张张震惊无比的脸，继续道：“你的演技虽然有瑕疵，但领这个奖，还是够格的，刚刚我说的话，只是对你的考验，现在有很多艺人被经纪公司保护的太好，受不了打击，也受不了一点负面的评价，这将会是影响他们未来道路的最大阻力。而你，没有。”
“‘奖杯就在那，如果我不颁，你就自己领，’为了你这句话，今天我给你颁奖。”
话落，汪菁菁拂着礼服裙摆，优雅起身，径直走上颁奖台。
一直到她站到领奖台上，台下的人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深刻含义，紧接着，台下响起震彻云霄的掌声。
就连刚刚那些看不惯凌珂的被提名女星，也跟着大家不情不愿地鼓起掌来。
其实，并不是谁怼汪菁菁，她都能如此大度，最关键的是，她刚刚从片段的画面中，从现场凌珂自信又孤傲的神态中，似乎又看到了刚出道时的自己，不由得心生好感。
颁奖后，汪菁菁没拿话筒，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很突兀地问了凌珂一个问题：“如果在你事业顶峰的时候，遇到一个心爱的男人，他想让你跟他结婚，想让你为他生一个孩子，你会怎么做？”
这问题对凌珂来说是小菜一碟，她早就已经作出选择了。
她看了眼汪菁菁：“想结就结，想生就生。”
汪菁菁愣了一瞬，随即追问：“即便那样会让你的粉丝们很失望？”
凌珂微微张口，打了个隐形的哈欠，摄像头捕捉不到的那种：“那只能说明，那些粉丝太没有眼光了，我更没必要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好半晌，汪菁菁看着她却没说出一个字，直到凌珂下了台，她才恍如隔世般回过神，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与高定礼服配套的、丝绸材质的手套内，岁月的皱纹悄悄显现着，她对着凌珂的背影，喃喃道：“你现在这样说，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不信你还会那样选……”
***
老宅。
看到屏幕里的凌珂领奖结束，傅冥寒的心就已经飞走了：“奶奶，今天陪你到这儿，我去接阿珂。”
老太太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很开明地准备放自己的乖孙回去。
就在这时，老太太的贴身婢女锦禾，已经是第六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晚上九点一刻，还不到时候。
她快速端出准备好的首饰盒，放到傅冥寒面前：“对了少爷，老太太最近新收了块上好的紫翡，你帮老太太鉴定鉴定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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