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仪式的闹剧像一阵风般过去,并未给514团带来实质性的麻烦,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坐实了他们“刺头但有用”的微妙地位。军务部的官僚们似乎也懒得再管这支不按常理出牌的部队,只要他们能完成那些没人愿意接的脏活累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有限的“自治权”,正是卡尔团长梦寐以求的。
短暂的平静期,并未让514团松懈下来。相反,在“一切为了活着”这条最高军规的指导下,他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条理性,投入到一项至关重要的工作中——将过往那些用鲜血和教训换来的生存经验,系统化、条理化,并转化为可训练、可传承的技能。
营房的一角被清空,挂上了一块用废弃金属板打磨成的简易黑板。卡尔团长亲自担任总教官,而各有所长的老兵们则成了专项教练。第一批“学员”,自然是营地里仅有的几个新补充进来的菜鸟,以及需要进一步“深造”的戴夫。
第一课:五分钟紧急打包,教官:柯西金。
“菜鸟们,看好了!”柯西金站在一堆个人物品前,声音洪亮,带着市井商贩般的蛊惑力,“当‘风紧,扯呼’的信号传来,你们只有五分钟!不是让你收拾全部家当,是让你带上能保命的东西!”
他一边摊开面前的一个标准行囊一遍说道“核心原则就是轻量化、模块化、优先级!”
“第一优先级:弹药!口粮!水壶!医疗包!这几样,给我塞进最顺手、最不容易掉的口袋!睡觉都得抱着!”
“第二优先级:备用电池、净水片、信号棒、多功能工具。这些是延长你生存时间的宝贝!”
“第三优先级:个人物品?照片?纪念品?”柯西金拿起一个相框,做出要扔的动作,在菜鸟们惊恐的目光中又嘿嘿一笑,“除非你能把它塞进弹药袋里还不影响换弹夹!否则,就地掩埋或者干脆烧掉!记住,活着回来,才能找回回忆!”
他现场演示,只见双手翻飞,物品精准地落入行囊特定隔层,拉链一拉,背带一扣。“计时开始!”戈尔东拿着一个破秒表喊道。
四份五十秒后,一个整洁、紧凑、所有关键物品触手可及的行囊打包完毕。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练!给我往死里练!”柯西金吼道,“直到你们闭着眼睛也能在三分钟内搞定!到时候跑路都比别人快三步!”
第二课:野外求生与就地取材,教官:101大爷&“炸弹”。
这门课在空间站的废弃维修通道和模拟环境舱进行。
101大爷负责技术部分:“小子们,记住,垃圾堆是你的宝库!”他指着一堆废铜烂铁,“一根铁丝,可以做成陷阱、鱼钩,或者给激光枪通条。一块碎玻璃,可以当透镜生火,或者做简易瞄准镜。甚至兽人的破烂玩意儿,拆吧拆吧,说不定就能给你的家伙续命!”
他演示如何用废弃管线和水桶制造简易净水装置,如何用信号弹的镁粉混合机油制造紧急照明弹。新兵们拿着数据板疯狂记录。
“炸弹”则负责……玄学部分?他带着新兵辨认各种苔藓、地衣和(模拟的)怪异真菌。“南无无量帝皇爷,赐予万物生机……有些东西,看着恶心,但煮一煮能吊命;有些看着漂亮,舔一口就得去见帝皇。记住气味,记住颜色,宁可饿着,别乱吃!”他还传授如何在导航仪失灵时,利用星象和地磁大致判断方向,虽然他自己也承认“主要还是靠感觉”。
第三课:基础医疗急救——别指望医疗兵!,教官:轮流担任,由受过重伤的老兵主讲。
课程内容极其务实,甚至有些冷酷。
“中弹了?先找掩体!别他妈嗷嗷叫!检查伤口,止血带要狠,往死里勒!别怕废条胳膊腿,总比流血成干尸强!”
“骨折?找夹板,衣服、树枝、枪托都行,固定住!疼?忍着!叫出声引来敌人,大家一起玩完!”
“被异形咬了?烧灼伤口!立刻!马上!别犹豫!然后祈祷你运气好,或者医疗兵能及时赶到——虽然他们通常比绿皮跑得还慢。”
课程还包括如何给自己打镇痛针、如何分辨并服用各种基础抗生素,通常是叛军那里“缴获”的,标签模糊。没有温情脉脉,只有血淋淋的现实和保命技巧。
第四课:如何撰写一份“恰到好处”的战报,教官:卡尔团长&柯西金。
这门课在营房深处秘密进行,堪称514团的“核心机密”。
黑板上写着几个关键词:“模糊焦点”、“夸大困难”、“突出成果”、“合理推诿”。
卡尔团长负责定调:“战报不是日记!它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上级觉得我们尽力了、损失惨重、但成果斐然,从而给我们补充资源,而不是把我们扔进更坑的任务里!”
柯西金负责实战教学:
“遭遇小股敌人巡逻队,怎么写?‘与敌精锐先遣部队发生激烈交火,成功击退其试探性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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