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片被亚空间力量蹂躏过的教堂废墟,踏上通往星港的道路,众人心中却没有多少逃出生天的喜悦。格里昂四号的首都,此刻已彻底沦为一座鬼城。曾经整洁的街道布满裂痕和焦黑的弹坑,两侧的建筑大多坍塌或严重损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血腥和那股驱之不散的、如同烧焦电线般的恶臭。更令人不安的是那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声和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任何活物的声音,仿佛整个城市的人口都被某种力量抹去了。
审判官莫迪丝走在队伍最前方,步伐稳健,但苍白的脸色和肩甲上依旧隐约可见的黑色腐蚀痕迹,显示着她的状态远未恢复。两名战斗修女一左一右护卫着她,爆弹枪始终处于待击发状态。514团的成员们则呈松散的护卫队形跟在后面,一个个神情警惕,东张西望。
“妈的,这地方比坟场还安静……”戈尔东低声嘟囔,激光枪口不断扫过街道两侧黑洞洞的窗口,“老子宁愿听绿皮哇哇叫,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一秒。”
“安静点吧”柯西金一边操作着数据板,试图接入星港的监控网络,但大部分信号都中断了,一边低声道,“总比突然蹦出一堆疯子强。我收到消息,星港那边可能不太平。”
“不太平?还能怎么不太平?”戴夫紧张地问,他现在看哪里都觉得会冒出怪物。
卡尔团长走在队伍中间,心情沉重。柯西金收到的匿名警告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行星防卫部队(PDF)的残余叛军?他们想干什么?谈判?跟谁谈判?审判庭可不像是有耐心谈判的主儿。
队伍沉默地前行了约莫半个标准时,沿途除了几具扭曲腐烂的尸体(分不清是居民、PDF士兵还是混沌生物)和散落的武器残骸,并未遇到任何活着的敌人。这种异常的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终于,星港那庞大的、由合金和玻璃构成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星港外围的防护墙上,布满了崭新的防御工事:架设着重爆弹枪和导弹发射器的掩体、拉起的高压电网、甚至还有几台明显是临时改装过的、涂着PDF标志的轻型哨兵机甲在巡逻!港口的主闸门紧闭,闸门上方,悬挂着几面巨大的、用红色颜料歪歪扭扭涂鸦的旗帜——不是帝国的天鹰徽,也不是混沌符号,而是一个被简化了的、拳头紧握闪电的图案!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闸门前的空地上,用沙袋垒起了简易的防御阵地,后面至少聚集了上百名身穿PDF制服、但臂章上同样绘有那个拳头闪电标志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卡尔团长他们来的方向,虽然队形有些散乱,但人数和火力优势明显。
“警戒!”战斗修女队长立刻举起手,队伍瞬间停下,寻找掩体。
“他妈的……还真是叛军!”戈尔东骂了一句,把重爆弹枪架在了一段倒塌的墙壁上,“看这架势,是铁了心不让咱们进去啊!”
卡尔团长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这些PDF叛军显然在混沌主力被击退后,趁机控制了星港这个关键节点。他们想干什么?负隅顽抗?还是另有所图?
“审判官阁下,”卡尔团长凑到莫迪丝身边,低声道,“情况不妙。对方人数众多,且有防御工事。强攻恐怕……”
莫迪丝审判官冰冷的银眸扫过叛军的阵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一群乌合之众,被混沌抛弃的可怜虫。”她的声音带着不屑,“但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强攻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而且可能损坏港内的船只。”
她略一沉吟,对身边的修女队长下令:“尝试通讯联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修女队长立刻拿出便携式通讯器,调整到公共频道:“这里是审判庭直属圣洁百合修会!前方部队,表明你们的身份和意图!立刻放下武器,打开闸门!”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接着,一个有些沙哑、但带着明显紧张和……一丝诡异亢奋的男声响起:
“审判庭?哈哈!终于等到你们了!我们是格里昂四号行星防卫军‘自由之光’军团!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重复,我们不是敌人!”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敌人?那这刀枪相向的架势是干嘛?
“自由之光?”柯西金低声对卡尔团长说,“没听说过这个番号。估计是叛军自己起的名字。”
通讯器里的声音继续响起,语速很快:“听着!我们控制了星港!但我们不想跟帝国为敌!我们只是……只是受够了!受够了总督的腐败!受够了混沌的欺骗!我们现在清醒了!我们要回归帝国!但我们需要保证!我们需要谈判!”
“谈判?”莫迪丝审判官的声音如同寒冰,“与审判庭谈判?你们有什么资格?”
“我们有资格!”那个声音激动起来,“港内有三艘还能进行亚空间航行的运输船!还有大量补给!如果你们强攻,我们就炸了它们!大家一起玩完!但如果你们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可以交出星港,甚至……甚至可以帮你们清剿星球上残留的混沌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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