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团长背后开始冒冷汗，他硬着头皮回答：“属下……只是如实汇报。一切行动，都是在阁下您的英明领导下，以及帝皇的庇佑下才得以完成。我部……只是尽了一名帝国军人的本分。”
“本分？”莫迪丝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那不是一个温暖的笑容，更像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带着淡淡嘲讽的意味。
“卡尔少校，”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一些，“你和你的人，很有趣。”
卡尔团长屏住呼吸。
“你们很懂得如何……在规则边缘生存。”莫迪丝继续说道，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你们善于利用混乱，制造‘意外’，并且总能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解释。这种能力，在帝国卫队中，并不多见。”
这话几乎等于直接点破了514团那套“生存哲学”的本质！卡尔团长感觉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完了！审判官什么都清楚！
然而，莫迪丝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她话锋一转，“在这次任务中，你们这种……‘特质’，客观上确实起到了积极作用。没有你们在外围的‘观察’和那些……‘恰到好处’的流弹和烟雾弹，我可能无法从那个亚空间造物的正面压制中脱身。没有你们‘果断’地夺取船只，我们可能无法及时撤离。”
她顿了顿，银灰色的眸子直视卡尔团长的眼睛：“所以，基于此次任务的最终结果——成功获取关键情报，确认混沌渗透，并安全撤离——审判庭认定，第514侦察团在此次行动中，表现……合格。”
合格！
这个词如同天籁之音，在卡尔团长耳边响起！不是嘉奖，不是表彰，只是“合格”！但这对于514团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意味着审判庭不会追究他们之前的“小动作”，甚至某种程度上认可了他们的价值！
“感谢审判官阁下的公正评价！”卡尔团长立刻起身，再次敬礼，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谦卑。
“不必谢我。”莫迪丝恢复了冰冷的常态，“这是基于事实的判断。但是，卡尔少校，你要明白一点。”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你们的能力，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为帝国服务；用得不好，就是滋生异端的温床。审判庭会……持续关注你们。”
这是警告，也是……一种变相的“招揽”？
“属下明白！”卡尔团长大声道，“514团全体官兵，必将恪守帝国军规，忠诚于帝皇，绝对服从审判庭的指引！”
莫迪丝点了点头，似乎对这次谈话的结果表示满意。她挥了挥手：“下去吧。你们暂时在此休整，等待下一步指示。关于你们团队的……装备损耗和人员补充，我会酌情处理。”
“是！阁下！”卡尔团长强压着心中的狂喜，恭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走出指挥塔，回到隔离区，戈尔东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头儿！怎么样？审判官怎么说？没把咱们拉去洗脑子吧？”戈尔东急不可耐地问。
卡尔团长看着一张张紧张而又期待的脸，终于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兄弟们，”他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地说，“咱们……过关了！”
他简要复述了与审判官见面的经过，尤其是那句“合格”的评价。
“太好了！”
“南无无量帝皇爷！总算熬过去了！”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压抑了数天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
“不过，”卡尔团长提醒道，“审判官也警告了我们。她清楚咱们那点小九九。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咱们现在，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审判庭的视线里了。”
“怕啥！”戈尔东满不在乎，“有审判庭罩着，以后看谁还敢克扣咱们补给！”
柯西金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持续关注……意思是，以后可能有‘特派’任务？这倒是条路子……”
“炸弹”则在胸口画了个天鹰，默默祈祷接下来的任务别太刺激。
无论如何，格里昂四号的噩梦暂时结束了。514团不仅活了下来，还意外地获得了一张来自审判庭的、模糊不清但确实存在的“护身符”。未来的路依然未知，但至少眼下，他们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在帝国海军哨站里的“安全”时光了。
而审判官莫迪丝那意味深长的、几乎不算是微笑的“微笑”，则深深地印在了卡尔团长的脑海里。他知道，这件事，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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