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丝审判官的命令如同最终的发令枪,赫斯塔斯工业园内最后一丝休整的氛围被彻底扫空,取而代之的是高速运转的、为远征做最后准备的紧张忙碌。七十二标准时,三天时间,对于一支即将投入帝国最前线战场的部队而言,短暂得令人窒息。
整个驻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准备车间。每个人都清楚,这次离开,很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片他们曾经浴血奋战、从废墟中建立起来的“家”。
装备最终检查与封装: 101大爷和瑞贝卡-77带领着技术小组,对每一件装备进行最后的调试和封装。两辆魔改兰德速攻艇被仔细地固定在了审判庭提供的重型运输板条箱内,额外的弹药、备件和那台宝贵的“星旋”监听站核心组件被分门别类打包。瑞贝卡甚至给每件重要设备都贴上了机械教的祈福经文条。
物资清点与补给接收:柯西金忙得脚不沾地,清点着所剩无几的本地物资,同时接收着审判庭后勤部门送来的、标注着“先遣侦察部队特供”的补给箱。里面是标准化的野战口粮(比合成淀粉强多了)、医疗包、以及一些基础的侦察设备。戈尔东看着这些“制式玩意儿”,撇撇嘴,但还是指挥人老老实实搬上了运输船。
人员整编与告别:最棘手的是人员问题。第20连在经历了连番血战后,减员严重,而且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或被允许)跟随前往更危险的前线。卡尔给了他们选择:愿意留下的,可以拿着微薄的遣散费并入本地PDF的残部(接受审判庭监督);愿意继续追随的,必须签署新的服役协议。最终,大约有三十多名经历过血火考验的老兵选择留下,他们与514团的核心成员们一一告别,场面有些伤感。戴夫选择留下,他拍着胸脯保证会看好这个“老家”。
伤员的安置:莉莉的伤势仍未痊愈,无法承受高强度的远征。经过商议,并征得莉莉本人冰冷的同意(她似乎对不能立刻参与净化异形感到遗憾),她将被暂时安置在审判庭设立的一个后方医疗站,待康复后再行归队。汉克和粉碎者对此没有异议,但汉克私下找到卡尔,表示只要莉莉康复,无论多远他都会去接她回来。
在出发前的最后一晚,卡尔默许了戈尔东的提议,在空旷的院子里点起了一堆篝火(用的是再也用不上的废旧木箱)。没有酒(审判庭的补给里可没这玩意儿),只有分配的口粮和几罐合成咖啡因饮料。
气氛有些沉默。就连一向闹腾的戈尔东,也只是默默地嚼着口粮,看着跳动的火焰出神。布里克挨着粉碎者坐着,巨大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地面。柯西金在检查数据板上的清单。瑞贝卡在轻声保养她的工具。101大爷在打磨一把匕首。
卡尔看着这群跟随他出生入死的部下,心中感慨万千。从被审判庭流放到这个绝望的世界,到挣扎求生,再到揭开阴谋、血战异形,他们一起走过了太多。如今,他们即将离开这个泥潭,奔向一个更广阔、也更危险的舞台。
“兄弟们,”卡尔站起身,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哨兵’了。这里留给了我们太多的记忆,有绝望,有牺牲,但也有我们并肩作战、活下来的证明。”
他举起手中的饮料罐:“我们不是帝国的模范军团,我们是一群被扔进垃圾堆里的怪胎和幸存者。但我们用我们的方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撕开了阴谋,活了下来。审判庭看到了我们的价值,但这价值,是用兄弟们的血换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前面的路,只会更艰难。我们要面对的,是吞噬星辰的虫群。但我相信,无论面对什么,只要我们还记得怎么在绝境中活下去,怎么用身边的一切烂泥巴糊敌人一脸,我们就能继续走下去!”
“为了帝皇!”戈尔东吼了一嗓子,举起了罐子。
“为了活下去。”柯西金推了推眼镜,也举了起来。
“南无无量帝皇爷……”炸弹祷告了一声同样举起杯子。
“为了……帝皇。”布里克憨憨地学着样子。
“为了欧姆尼赛亚的荣光。”瑞贝卡轻声说。
“嗯。”101大爷闷闷地应了一声。
简陋的饮料罐在空中虚碰了一下。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和决心。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一张坚毅或伤痕累累的脸。
第二天清晨,审判庭的运输船准时抵达。那是一艘灰扑扑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武装运输舰,体型不大,但看起来结实耐用。
最后的登舰过程高效而沉默。板条箱被叉车运进船舱,人员列队接受最后的身份核对。卡尔站在舷梯下,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布满弹坑和废墟、却承载了他们无数记忆的赫斯塔斯工业园。晨光中,它依旧破败,但却有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上校,该登舰了。”柯西金在一旁提醒道。
卡尔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上了舷梯。戈尔东、汉克(肩上站着粉碎者)、布里克、柯西金、瑞贝卡、101大爷、炸弹……核心成员依次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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