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鸦号”巡洋舰静静地航行在返回卡塔罗斯星系的亚空间航道上。舰桥上的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舷窗外流淌的混沌色块也无法驱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
德鲁姆士官的牺牲,像一块冰冷的金属,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心里。胜利的代价,从未如此清晰而残酷。
圣锤战士们在自己的舱室内举行了简朴而肃穆的悼念仪式。加百利、塔罗斯和其余两位士官围成一圈,动力甲上沾染的锈迹和凹痕尚未清理,如同战士的功勋与伤疤。他们没有言语,只有面甲下低沉的冥想吟诵和动力拳套紧握时发出的轻微金属摩擦声。对星际战士而言,牺牲是归宿,但战友的陨落,尤其是为了掩护凡人而主动选择的牺牲,依旧会点燃他们心中沉默的怒火。
514团这边,气氛同样压抑。营地里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布里克默默地、一遍遍地擦拭着那面替他挡下无数攻击、如今边缘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巨盾。汉克给粉碎者处理着伤口,大狗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安静地趴着,偶尔用头蹭蹭主人的手。
戈尔东没有像往常一样吹嘘或玩闹,他只是坐在角落,用力地打磨着他那根镶着灵族符文的金属桌腿,眼神里没了平日的跳脱,多了几分罕见的沉郁和……自责。
几天后,卡尔上校召集了所有小队骨干(包括加百利士官),在“暗鸦号”的一间简报室内开会。没有庆功的喧嚣,只有沉重的反思。
卡尔上校站在前面,神色严肃,目光扫过每一位成员的脸庞,尤其是在戈尔东和几位技术军士身上停留了片刻。
“兄弟们,”他的声音低沉,“我们刚刚从一场……本可以避免,或至少减少损失的战斗中幸存下来。我们失去了德鲁姆士官,一位勇敢而高贵的战士。他的牺牲拯救了我们所有人,但这代价,太过沉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锐利:“我们必须直面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最近太顺了,有点飘了?”
一句话,戳中了很多人心中的隐痛。
*戈尔东第一个开口,他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声音有些沙哑:“俺……俺承认,俺有点上头了。端了灵族老窝,拿了点破烂,就觉着天下无敌了。进那铁皮棺材的时候,光想着里头有啥好玩意儿,没把这‘钢铁瘟疫’当回事……觉得跟以前打绿皮差不多,莽进去干就完了。结果……”他攥紧了拳头,“……害得老德替俺们扛了雷。”
柯西金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但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后怕:“技术层面存在严重误判。我们过于依赖对已知敌人的经验,面对这种完全未知的、基于技术污染的‘规则外’威胁,前期侦察和风险评估不足。我的设备准备偏向物理爆破和电子对抗,对这种高活性纳米级同化现象的专用应对手段不足。”
莉莉补充道:“对求救信号的分析不够深入。只注意到了逻辑病毒的迹象,却忽略了其中蕴含的极端排外性和强制进化性的本质。我们低估了对手的‘智慧’和同化速度。”
*汉克沉声道:“战术选择过于激进。在敌情不明、环境极端不利的情况下,选择深入核心区域而非逐步蚕食或呼叫轨道打击,风险极高。”
*加百利士官最终总结,他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金属的质感,却异常沉重:“傲慢,是最大的敌人。我们被近期的胜利模糊了判断,轻视了宇宙的深邃与黑暗。异形的威胁形态万千,并非只有刀剑与爆弹。德鲁姆兄弟的牺牲,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警示——帝皇的战士,永远不可松懈,永远不可低估任何敌人。”
卡尔上校点了点头:“总结得很好。鲜血换来的教训,必须刻进骨头里。从现在起,我们立下几条新规矩:
1. 情报至上: 无论任务看起来多简单,必须投入最大资源进行前期侦察和分析。宁可慢,不可错。
2. 装备针对化: 技术组需根据任务类型,研发和配备专用反制措施,尤其是应对未知科技和污染性威胁的特种装备。
3. 战术保留: 永远保持至少一支完整的预备队和多个紧急撤离方案。禁止全军压上的冒险行为。
4. 心态归零: 每一次任务都是新的开始,忘记过去的胜利,只牢记过去的教训。”
他看向加百利:“加百利士官,圣锤的兄弟们,你们的意见?”
加百利沉声道:“赞同。阿斯塔特修会亦崇尚谨慎与准备。我们将调整协同战术,更加注重对非标准威胁的防护与净化流程。德鲁姆的牺牲,不会白费。”
会议结束时,气氛依旧沉重,但多了一份清醒与坚定。傲慢的泡沫被戳破,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韧的责任感。
戈尔东走出简报室,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嘟囔道:“飘了……真他娘的飘了……下次不能再这么玩了。”
莉莉和柯西金已经开始在数据板上勾画新型号探测器和净化装置的草图。
汉克摸了摸粉碎者的头:“伙计,下次鼻子再灵点,早点闻出那些铁锈怪味。”
牺牲带来的痛苦无法轻易抹去,但它化作了更加谨慎的步伐、更加锐利的目光和更加团结的决心。这支队伍,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剔除了浮躁,正在变得更加成熟和可怕。
宇宙的黑暗从不容轻视,而他们,将带着战友的遗志,以更敬畏、更专业的态度,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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