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青冥剑阁弟子气息相连,凌厉的剑意如同无形的墙壁,将陆峰周遭空间隐隐封锁。为首那名筑基九层巅峰的弟子,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陆峰腰间的青冥剑令,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剑令非等闲之物,阁下从何得来?凌霜师叔虽可赠令予客卿,但万剑林乃本门禁地,非经考核或立下大功之本门弟子,不得擅入深处。还请言明来意!”
另外两名弟子,一人按剑而立,气息沉凝,另一人眼神则略带倨傲,显然对陆峰这个“外人”持有剑令颇为不满。
陆峰神色平静,拱手道:“在下陆峰,剑令确为凌霜前辈所赠。此番前来,是因修行所需,欲寻一物,此物或在此林深处。若有违规之处,还望几位师兄明示。”
“陆峰?可是那位丹会魁首?”按剑而立的弟子略显惊讶,倨傲弟子的眼神也微微变化,显然听过他的名头。
为首弟子,名为陈锋,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严肃:“原来是陆道友。丹会扬名,确是不凡。但宗规如山,万剑林深处剑气狂暴,非剑心通明者入之必伤,更有诸多先辈剑意残留,形成天然禁制,凶险异常。即便本门弟子,也需通过‘问剑路’考验,方可深入。道友并非剑修,强行闯入,恐有性命之虞。”
他话语虽硬,却也有几分告诫之意。
陆峰能感受到对方并非刻意刁难,更多是出于职责和对宗门禁地的维护。他沉吟片刻,道:“陈师兄所言甚是。不知这‘问剑路’在何处?陆某愿一试。”
“你要闯问剑路?”那倨傲弟子嗤笑一声,“陆道友,我知你丹道超凡,战力亦是不弱。但问剑路考验的乃是剑心、剑意、剑魄,与丹道修为、五行法术迥异。非是陈某小觑于你,自古尝试问剑路的外宗修士,十有八九铩羽而归,甚至有人剑心受损,道基动摇。你何必冒险?”
陈锋也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同伴的话。
陆峰却目光坚定,体内那缕得自青冥剑令共鸣的剑气隐隐流转,与远处剑心木的气息遥相呼应。“多谢几位师兄好意。然此物于陆某道途至关重要,不容退缩。纵有万难,亦当一试。还请师兄指引问剑路所在。”
陈锋见他意决,也不再劝阻,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欣赏。剑修之道,宁折不弯,最重道心坚定。他侧身让开,指向剑林边缘一处看似普通的区域。那里矗立着三柄形态古朴、布满苔痕的石剑,呈“品”字形分布,剑锋所指之处,雾气缭绕,看不清内里情形。
“那便是问剑路入口。踏入三剑范围,考验自会开始。若能穿过前方百丈剑域,抵达对面那柄‘指路剑’下,便算通过,可获得临时深入剑林的资格。陆道友,请!”
“多谢。”陆峰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迈步走向那三柄石剑。
刚一踏入石剑范围,周遭景象瞬间变幻!原本还能看到的陈锋等人以及外围的剑林景象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剑气纵横的混沌虚空!
无数道或强或弱、或凌厉或厚重、或炽热或冰寒的剑意,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疯狂冲击着他的肉身与神魂!这不仅仅是能量的攻击,更是一种意志、一种信念、一种大道的拷问!
“吼!”
一道狂暴如蛮荒凶兽的剑意率先扑至,带着撕裂一切的野性!陆峰只觉周身肌肤刺痛,仿佛要被凌迟!
他闷哼一声,《五行衍法诀》全力运转,厚土魂石之力沉凝周身,硬抗这股冲击。同时,他并未以自身灵力强行对抗所有剑意,而是放开部分心神,尝试去“倾听”、去“理解”这些剑意中蕴含的意念。
《离火锻神术》观想的离火火苗在识海中大放光明,守护灵台,让他在这剑意风暴中保持着一丝清明。
紧接着,一道阴柔诡谲、如同毒蛇般的剑意悄然而至,直钻识海,试图引动心魔,瓦解他的意志!
陆峰心念一动,得自星核碎片淬炼的庚金剑气自发护主,带着星辰的璀璨与永恒意味,化作一道璀璨屏障,将那阴柔剑意绞碎!金性不朽,最克邪祟!
然而,更多的剑意接踵而至。有帝王般堂皇正大、令人心生臣服之意的剑意;有隐士般飘渺出尘、却又暗藏杀机的剑意;有悲怆决绝、仿佛承载了无尽遗憾的剑意;有炽热如火、焚尽八荒的剑意……
每一道剑意,都是一种极致情绪的体现,一种道途的选择。它们不断冲击、拷问、诱惑、压迫着陆峰。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护体灵光明灭不定,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眼神依旧坚定,步伐虽然缓慢,却一步未停!
他不再被动承受,开始主动以自身之道回应。五行灵力轮转,化作一道道蕴含五行生灭意蕴的微弱剑气,并非硬拼,而是如同润滑剂般,引导、分化、甚至尝试融合部分与自身之道相近的剑意。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五行循环,相生相克,演化万物。他的剑气虽不纯粹,却包容万象,带着一种混沌初开、演化万物的独特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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