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气象站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军用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字符和细微的电流嘶鸣,证明着那条通往未知的脆弱链路已然接通。年轻技术员——他自称阿哲——额头渗出汗珠,手指在备用控制台的键盘上飞快敲击,绕过一层层“新家园”设置的防火墙和监控协议。他的每一个操作都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便会触发警报,万劫不复。
吴锋紧握着通讯器麦克风,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与罗岳交汇,看到了对方眼中同样的决绝。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他们所有人的生命,以及燕京基地渺茫的希望。
“燕京基地,这里是‘游隼’(勘探队临时呼号)。我们已接入备用链路,时间有限。重复,时间有限。‘新家园’并非盟友,其理念为极端净化,要求我方臣服并移交‘钥匙’(秦风代号)。另有高威胁目标‘清理者’自北方逼近,约七十二小时抵达我方及你方区域。‘新家园’可能采取主动行动,意图不明。”
他语速极快,信息精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们计划尝试进行局部信号干预,目标:短暂干扰或误导‘工具派’对燕京方向的压力。但需要你方配合,提供‘织网者’(林曼团队代号)的最新破解密钥与诱导参数。同时,请求共享‘清理者’任何已知信号特征。”
信息发送完毕,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回应。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外面的风声,远处隐约传来的“新家园”巡逻队的机械脚步声,都像是在敲打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燕京基地的防御战,已经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工具派”的介入虽然暂时打乱了尸潮的正面攻势,但也带来了更令人不安的变数。一部分原本协同进攻的“疾影”和“潜行者”在接收到某种未知指令后,突然调转矛头,与仍在狂暴攻击的“原生派”尸潮以及试图“维持秩序”的“工具派”单位自身发生了混战。战场瞬间变成了三方绞杀的漩涡。
城墙上的守军压力并未减轻,反而因为战场态势的极度复杂化而更加致命。流弹、酸液、以及不同阵营变异体的疯狂冲击,让防线处处告急。
“不要管它们的内讧!守住你们的阵地!瞄准所有试图靠近城墙的目标!” 李云鹏的声音通过遍布基地时断时续的广播系统嘶吼着,带着一种力竭声嘶的沙哑。
弹药储备已经亮起红灯。士兵们手中的自动步枪大多切换到了点射模式,只有重机枪和狙击枪还在进行有限的压制射击。后勤人员甚至开始收集战场上遗落沾满污血的武器和弹药,进行紧急擦拭和检查后,重新送上火线。
生活物资的匮乏到了极限。干净的水需要定量配给,食物是粘稠缺乏营养的合成糊状物。伤兵营里人满为患,药品,尤其是抗生素和止痛药,早已耗尽。李潇带着医疗队,只能用最原始的煮沸消毒和有限的外科手段处理伤患,截肢手术在没有足够麻醉的情况下进行已是常态。哀嚎声、呻吟声与墙外的厮杀声交织,构成末日背景下最绝望的乐章。
一名年轻的战士,他的步枪卡壳了,而一头“疾影”正利用混战的空隙,如同鬼魅般扑上他所在的垛口。战士眼中闪过绝望,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只剩下一颗光荣弹(手雷)。就在他准备拉响的瞬间,旁边一名断了一条胳膊,靠着墙坐在地上的老兵,用仅存的手举起了手枪,沉稳地扣动扳机。
“砰!”
“疾影”应声倒地。
“小子…别轻易放弃…” 老兵喘着粗气,脸色惨白,“留着…炸更值钱的…”
年轻的战士看着老兵空荡荡的袖管和身下凝固的血泊,眼眶瞬间红了。这就是燕京基地的现状,每一个人都在透支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和意志。
突然,基地内部,靠近指挥部的一处区域发生了剧烈爆炸!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内部!
“报告!C区弹药临时堆放点发生爆炸!疑似…疑似被‘潜行者’渗透!” 通讯频道里传来惊恐的喊声。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一直潜伏在地底或利用复杂建筑结构隐藏的“潜行者”,竟然在“工具派”网络发生短暂紊乱的间隙,突破了内部防线!它们的目标明确——破坏后勤与指挥节点。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正在组织防御的李云鹏不得不分兵处理内部的威胁。信任在瞬间变得脆弱,谁也不知道身边阴影里是否就藏着一只致命的“潜行者”。
就在燕京基地内外交困,濒临崩溃边缘之际,位于地下深处的医学实验室里,秦风的意识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风暴。
他被束缚在特制的隔离床上,身体连接着无数监测生命体征和脑波活动的仪器。他的皮肤下,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在窜动,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转动,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林曼和陈静紧张地监控着数据。
“他的脑波活动指数飙升!正在与外部网络进行超高速数据交换!” 陈静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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