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罗岳!把罐子滚到门口!阿哲,找东西,准备制造火花!”吴锋吼道。
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罗岳奋力将沉重的气罐推到门后,并打开气阀,伴随着滋滋的冒气声,阿哲手忙脚乱地找到一把锈死的钢锯和一块混凝土碎块。
门外的撞击越来越猛烈,门栓已经开始变形。
“就是现在!”吴锋看准时机,和罗岳同时向房间深处扑倒!
阿哲用尽全身力气,将钢锯狠狠砸向混凝土块,同时转身也向着房间深处扑倒过去,钢锯险之又险的砸在了混凝土块上,迸射出的几点火星,在接触到从被撞开的门缝中泄漏出来的乙炔气体的瞬间——
“轰!!!”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靠近门口的几只“清道夫”瞬间被炸成碎片,更多的被冲击波和火焰掀飞。铁门被彻底炸飞,维修间的入口化作一片火海,暂时阻隔了后面的追兵。
然而,爆炸也震落了维修间顶棚大量的碎石和灰尘。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落下,正好砸中了躲闪不及的阿哲!
“阿哲!”吴锋和罗岳惊呼。
年轻的技术员被压在巨石下,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迅速涣散。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掉落在一旁屏幕已经碎裂但指示灯还在顽强闪烁的改装通讯器。
“数据…已备份…给…”他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字,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完手臂已无力地垂落。
吴锋和罗岳目眦欲裂,但来不及悲伤。爆炸的火焰正在减弱,隧道深处,更多的“清道夫”幽绿的眼睛再次亮起。
他们失去了一个同伴,被困在绝地,弹尽粮绝。
“火种”队伍被不断蔓延的暗红色菌毯逼到了一个相对宽敞似乎是旧时代地下车站大厅的区域。菌毯如同有生命的潮水,从各个通道口缓缓涌来,它们爬过墙壁,覆盖地面,吞噬着一切有机物,包括那些不幸被包裹的同伴,将他们转化为新的养料和节点。
绝望的气氛如同毒气般蔓延。有人试图用火把焚烧菌毯,但火焰只能在局部造成焦黑,很快就会被更多的菌毯覆盖,反而消耗着宝贵的氧气和燃料。
“我们完了…我们都要被它吃掉了…”一个精神崩溃的幸存者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李潇紧咬着下唇,看着眼前这令人绝望的景象。作为队伍的临时领导者,她不能倒下。她的目光扫过惊恐的人群,落在被保护在中央的秦风身上。
林曼和陈静依旧守在秦风旁边。林曼突然发现,秦风脑波监测仪上的那种规律峰值,与菌毯蔓延的节奏,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弱的…同步?
“李指挥!”林曼突然喊道,“也许…也许我们不该抵抗!”
所有人都看向她,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甚至愤怒。
“你说什么?不抵抗?等着被同化吗?”有人怒吼。
“不!我的意思是…秦风的意识可能在与‘母亲’网络进行某种层面的沟通!这些菌毯…它们不只是毁灭,它们也是‘母亲’感知和延伸的一部分!如果我们强行对抗,只会激起更强烈的反应!但如果…如果我们能像秦风一样,展现出我们的‘价值’,展现出我们不是单纯的‘养料’…”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甚至疯狂。但在这绝境中,似乎又是唯一可能的出路。
李潇看着林曼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呼吸平稳仿佛沉睡的秦风,以及周围那些充满恐惧和期盼的目光。她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所有人…收起武器,停止攻击菌毯。”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让我们…试着‘接触’它。”
命令被迟疑地执行了。人们放下手中的棍棒和火把,紧张地看着菌毯如同缓慢的红色潮水,漫过他们的脚踝,爬上他们的小腿…
想象中的剧痛和吞噬并没有立刻到来。菌毯接触皮肤时,带来一种温热粘稠的触感,仿佛被某种巨大的生物轻柔地舔舐。同时,一股微弱但庞杂的信息流,开始试图涌入每个人的脑海——那是无数被同化生命的碎片记忆、是“母亲”网络本身的低语、是某种超越语言关于存在与融合的原始渴望…
大部分人都痛苦地抱住了头,无法承受这种精神冲击。但也有少数人,包括林曼和李潇,在最初的混乱后,隐约捕捉到了那庞杂信息流深处,一丝与秦风脑波相似代表着“独立意识”的微弱信号…
就在这诡异的“接触”进行时,大厅另一侧被菌毯封闭的通道,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厚重的菌毯被炸开一个缺口,火光与硝烟中,隐约可见两个相互搀扶身上伤痕累累的身影——正是循着爆炸声和异常信号找来的吴锋和罗岳!
“李指挥!林博士!”吴锋嘶哑的喊声穿透了混乱。
绝境中的两支队伍,在这片被“母亲”血肉覆盖的地下巢穴中,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汇合了。
而与此同时,躺在担架上的秦风,眼皮剧烈地抖动起来。在他的意识深处,与那个古老“杂音”的连接,因为两支队伍的汇合使得大量人类意识的集中呈现,骤然变得清晰…
他“听”懂了那杂音的一部分含义。那不是攻击,不是吞噬,而是一个疑问,一个来自遥远过去关于“选择”与“可能性”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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