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先建立水净化系统!”林薇指挥着技术人员,将带来的反渗透膜组件、活性炭过滤器与一台还能工作的柴油发电机连接起来。这套系统是从基地带出来的宝贵遗产,效率有限,但它是获取安全饮用水的唯一希望。“收集雨水!检查所有容器!我们不能完全依赖净化系统!”
同时,她安排人员设置环境监测点,持续检测空气成分、辐射水平和生物信号。小李的死亡让她对锈海的毒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她必须为所有人建立一套最基本的生存标准。
另一方面,李振邦带领的战斗人员则像工蚁一样,在残骸间穿梭,构建防御圈。
清理工作伴随着零星的交火。货轮残骸内部并非空无一物,阴暗的角落、淤塞的通道里,栖息着一些适应了锈海环境的小型变异生物。最常见的是被称作“锈斑蟹”的小型甲壳类,它们体型只有巴掌大,甲壳颜色与锈蚀环境完美融合,行动迅捷,口器能分泌弱酸,虽然不致命,但被咬伤会引起剧烈疼痛和伤口感染。还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线虫蛭”,细长如线,能钻透防护服的缝隙,吸附在皮肤上吸血,难以察觉。
战士们用刺刀、工兵铲和精准的点射清理着这些“原住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重火力被架设到关键位置:一挺幸存的85式高射机枪被加固在“远航者”号的船首,俯瞰整个湾口;两挺95式班用机枪被布置在两侧翼的残骸制高点,形成交叉火力;仅存的几具69式火箭筒和PF-98式120毫米火箭筒被集中起来,作为应对突发重型威胁的底牌。
防御圈在汗水和警惕中初步成型,但资源的匮乏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
“弹药清点完毕。”军需官向李振邦汇报,脸色凝重,“步枪弹平均每人不足1.5个基数,机枪弹更少。火箭筒弹药只剩7发。重机枪弹链……不到三条。”
李振邦沉默地看着清单,手指在“燃料”一栏上敲了敲:“还能支撑发电机运转多久?”
“如果只保障最低限度的净水和通讯,最多四十八小时。”
食物同样紧迫。清点出的密封食品需要严格配给,大部分是过期的压缩饼干和少量肉类罐头。尝试捕捞锈海鱼类的工作由几名有经验的老兵进行,但捞上来的鱼形态怪异,鳞片坚硬,眼睛浑浊,林薇严禁食用,直到完成毒性分析。
资源的极端匮乏,导致了林薇与李振邦之间第一次公开的意见分歧。
在当晚的临时指挥部会议(就在“远航者”号的船长室举行,墙壁上还残留着旧海图的痕迹)上,林薇坚持道:“李队,我们必须将更多人力投入到生存资源的获取上!净化系统需要扩大,我们需要尝试在相对‘安全’的残骸区域建立小型种植棚,哪怕只能种出一点藻类或蘑菇!燃料必须优先保障水和实验设备的电力!没有基本的生存保障,再坚固的防御圈也毫无意义!”
她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但眼神坚定。作为科学家和实际上的后勤保障负责人,她深知持续性的重要。
李振邦双手按在铺着旧海图的桌子上,身体前倾,语气同样不容置疑:“林博士,我理解你的担忧。但这里是锈海,是龙宫门口!我们失去了‘希望号’,外面的怪物随时可能发现我们!防御是第一位的!没有安全的屏障,任何生存建设都是空中楼阁!我必须保证有足够的人手时刻警戒,加固工事,甚至主动派出侦察小队摸清周边情况!人力就这么多,必须优先用于刀刃上!”
他的考虑同样基于残酷的现实。作为军事主官,保护队伍免受威胁是他的首要职责。
会议的气氛有些僵硬。最终,在李振邦的坚持下,防御和侦察计划被优先执行,但他也做出让步,同意抽调少量非关键岗位人员协助林薇进行水资源收集和初步的环境样本分析。这是一种脆弱的平衡,建立在相互理解和共同压力之下,但分歧的种子已经埋下。
在“远航者”号指挥室最内侧,一个用临时隔板和不多的防辐射材料搭建的简易隔离舱内,吴锋静静地躺着。他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但生命体征监测仪显示他的心跳、呼吸、血压都维持在平稳水平,甚至过于平稳,不像一个重伤昏迷的人。
林薇在忙碌的间隙,总会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她记录着他的生理数据,眉头越皱越紧。除了生命体征的异常平稳,吴锋的脑波活动图更是呈现出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活跃状态,时而剧烈震荡,时而陷入深谷,模式混乱而复杂,远超正常昏迷病人的范畴。
更让她心中疑窦丛生的是,她几次在记录数据时,无意间注意到放置在隔离舱角落的一个水杯——里面是为了监测环境湿度而特意盛放的一点锈海水——水面会泛起极其微弱的涟漪。那涟漪并非来自船只的晃动或人员的走动,其波动频率,与她同时监测到的吴锋脑波活动的某些峰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同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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