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林昭昭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像有只困兽在金属壳里撞击。
她蜷在剧场旧座椅上,屏幕蓝光割裂黑暗,映得眼尾发疼——技术组的消息跳出来时,她刚把最后一段杨幂的声音回放关掉。
电流声在耳道里嗡鸣,仿佛那声音并未真正停止。
“昭姐,有人往共聆系统提交了v1.1补丁。”小陈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还有键盘急促的敲击,“署的匿名,但代码风格……和周导三年前做的《星途安全协议》太像了。”
林昭昭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指尖残留着回放暂停时的微颤。
剧场通风口漏进来的风卷着灰尘,掠过她后颈,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像一条冰冷的蛇。
她下意识摸了摸领口,布料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奶奶粗糙的手——奶奶说过,极端甜腻是心理防御机制。
她想起昨天下午在茶水间瞥见的一幕——周临江站在自动贩卖机前,背影像块阴云,往咖啡里加了七包糖。
糖粒撞击杯壁的脆响,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却像腐烂的蜜。
“发我后台地址。”她翻身坐直,设计稿被带得哗啦作响,纸页边缘划过手背,留下细微的刺痒。
旧剧场的木地板在脚下吱呀,每一声都像某种预警,回荡在空旷的黑暗里。
技术中心的灯光比剧场亮了十倍,白得刺眼,照得人无处遁形。
林昭昭的帆布鞋踩过反光的地砖,鞋底沾着剧场的灰尘,在光洁如镜的地面拖出几道模糊的痕迹。
前台小妹刚换了草莓味香薰,甜得发苦,像周临江总挂在脸上的那种笑——表面明媚,内里发馊。
“提交日志在这儿。”小陈缩着脖子点开后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IP地址像团乱麻,“我们追了三层代理,最后跳转的出口IP属于台里内网,归属于纪录片组的办公区域。”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这个IP在过去48小时内只在白天有正常访问记录——而这次更新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
林昭昭的指甲轻轻叩了叩键盘,金属键帽冰凉,指腹传来细微的震动。
纪录片组办公室,上周周临江刚以“跨部门协作”为由调了两台旧服务器过去。
她调出周临江三年前参与的项目代码,对比窗口弹出时,连小陈都倒抽了口气——两段代码里,处理异常的try-catch块结构分毫不差,连注释里那行“数据要听话”的涂鸦都一模一样。
墨迹的走向、缩进的空格,甚至那个歪斜的句号,都像同一双手在同一时刻写下的。
“他不只想逃,还想改规则。”林昭昭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布料摩擦着喉结,发出沙沙的轻响。
晨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她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像未愈的伤痕。
她想起昨天拆除旧控制台时,周临江站在走廊尽头抽烟,烟灰落在新铺的红毯上,像故意留下的脏脚印。
烟草的苦味混着地毯的化学香精,呛得人想咳嗽。
测试沙盒的启动声在安静的机房里格外清晰,一声“滴”后,系统开始加载。
林昭昭盯着屏幕,指节抵着下巴——这是奶奶教她的,专注时用物理动作稳住情绪。
系统加载到90%时,她忽然前倾,瞳孔微缩。
第一个漏洞在用户登录模块,伪装成“防止数据泄露”的加密程序,实际在偷偷抹除操作时间戳——每一次登录,都像被橡皮擦轻轻抹去痕迹。
第二个藏在情感权重算法里,把“愤怒”的检测阈值调高了30%——足够让某些刻意激化的冲突变成系统误判,情绪像被钝刀割断的线,突然失重。
第三个……她的鼠标突然顿住。
“情感权重重置功能?”小陈凑过来看,声音发颤,指尖在鼠标上微微发抖,“这要是启用……所有历史数据的情感验证都会失效。”
林昭昭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录屏软件的红点开始闪烁,像一颗不肯闭上的眼睛。
当她点下“模拟运行”时,沙盒里的虚拟用户数据像被风吹散的纸页。
原本因回忆母亲而流泪的“杨幂”,在遭遇同样情境时,情绪反应几乎归零;而轻微挑衅却触发长达三分钟的歇斯底里——这不是修复漏洞,是制造混乱,让系统无法分辨真实情绪与表演。
“修复漏洞的人,才是真正的漏洞。”她在分析报告末尾敲下这句话,保存键按下时,指腹蹭掉了屏幕上一块没擦干净的指纹——那是周临江昨天来技术中心时,重重拍在她电脑上留下的。
油脂的痕迹被抹开,像一道被揭下的封条。
手机震动,沈巍的专线来电亮起。
“来我办公室。”
她起身,帆布鞋踩过反光的地砖,一路穿过空荡的走廊。
技术中心的草莓香薰渐远,取而代之的是电梯间熟悉的陈皮普洱气息——那是沈巍的习惯,十年未变。
林昭昭把平板推过去时,他正在看财务报表,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像座冷静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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