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的皮鞋跟叩在青石板上,巷子里的风裹着烤红薯的甜香钻进领口,热气氤氲,像童年冬日里奶奶塞进她手心的那块糖。
她绕过最后一个煤炉摊,炭火正噼啪轻响,火星子跳进雨后湿漉漉的石缝。
“昭心密室”的木质招牌在暮色里泛着暖黄,桐油浸润的木纹在余晖中微微发亮,仿佛还留着奶奶掌心的温度。
可当她看清门把手上的纸时,脚步顿住了——
那张A4纸被透明胶带牢牢粘在门框上,“经营许可暂停通知书”几个黑体字刺得她睫毛颤了颤。
她知道撕了这张纸改变不了结果,但至少,不能让它堂而皇之地挂在门上,像一道宣告死亡的讣告。
她没说话,从帆布包里摸出指甲刀,金属边缘在夕阳下闪出一道冷光。
她沿着胶带缓缓挑开,动作轻得像在拆一封不愿拆的信。
纸角翘起时,有细碎的木屑跟着剥落——这扇老木门还是奶奶亲手刷的桐油,十年前她蹲在门口贴“开业大吉”的红对联,奶奶举着梯子说“昭昭的密室,要装得下人心”。
纸张完全揭下的瞬间,她对着路灯看了眼落款。
市文广局的公章还新鲜,日期是今天下午三点——正好是听证会休会的十分钟里。
“有意思。”她把纸折成小方块,推开门。
密室里的暖光应声亮起,灯丝嗡地轻颤,像是久别重逢的呼吸。
前台的碎镜片摆件落了层薄灰,指尖拂过,留下一道清晰的痕;上次暴雨漏的墙缝还张着嘴,像道没愈合的伤疤,潮湿的霉味混着旧木气息,在鼻尖萦绕。
她走到靠墙的老木柜前,抽屉滑动时发出滞涩的“吱呀”声,最底层压着奶奶的日记本。
深棕色皮质封皮被翻得发旧,指尖摩挲处已泛出浅色绒毛。
她翻开第三年那本,把暂停通知夹在第127页——那里记着奶奶接待第一位患者的手记:“他说‘我很好’时,指甲掐进掌心的月牙白里。”
手机在这时震动,冷光割裂了室内的昏黄。
小禾的消息跳出来,附带的热搜截图里,“林昭昭操控明星”几个字红得刺眼,像烧红的铁烙在视网膜上。
她划开评论,“密室设计师居然能精准控制嘉宾情绪”“细思极恐,这行水太深了”之类的留言刺得她太阳穴一跳,耳膜嗡嗡作响。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日记本的烫金边角,翻到某页时,泛黄的纸页上跳出奶奶的字迹:“当一个人反复强调‘控制’,往往是因为他自己早已失控。”墨迹有些晕,像是被泪水浸过——那是奶奶给重度焦虑症患者做治疗后写的。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自己正站在一扇漏雨的墙前,手里攥着一张被撕下的通知。
嘴角一点点扬起来,像是被这句话轻轻推了一下。
笑声撞在密室的隔音墙上,又轻轻弹回来,像一颗石子落进深井。
她摸出手机,通讯录翻到“孙律”,按下通话键时,指节在屏幕上敲出清脆的响:“孙律师,准备发布完整监控录像。标题就用我说的那句——‘再往左一步,你就逃不掉了’。”
电话那头的孙律师显然在加班,键盘声噼里啪啦:“我这边已经把时间线理清楚了,您确定要放邓伦那期?”
“确定。”她走到监控室,老式硬盘在架子上转得嗡鸣,像老屋梁上低沉的风。
邓伦在“童年回忆屋”里的监控录像被她拖出来,画面里她独自坐在监控台前,盯着屏幕里来回踱步的男人,声音轻得像叹息:“再往左一步,你就逃不掉了。”镜头拉远,电脑屏幕上并排着邓伦近三年综艺的对比数据——语速从每分钟180字飙到240字,标准露齿笑的延迟从0.3秒变成0.7秒,眨眼频率从每分钟15次降到8次。
“不是我要困住你,是你自己从没走出去过。”监控里的林昭昭喃喃着,按下播放键。
童声版《虫儿飞》飘出来时,音质略带失真,却像从记忆深处浮起的摇篮曲。
屏幕里的邓伦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接着整个人慢慢蹲下去,额头抵着满是玩具的地毯,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
“这段够吗?”她对着电话问。
孙律师的键盘声停了:“够。舆论现在需要的不是解释,是真相。”
消息发出后,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直到眼皮沉重地合上。
**次日清晨**,林昭昭是被小禾的敲门声惊醒的。
她裹着格子睡袍开门,小姑娘举着手机冲进来:“昭昭姐快看!微博炸了!”
手机屏幕上,孙律师的账号顶着“V”标,12分钟的视频已经被转了二十万次。
评论区像被掀翻的蜂巢,“邓伦三年前妹妹去世当天还在录综艺”的词条紧跟着冲上热搜,有人扒出当时的行程表:“葬礼结束三小时就飞上海录广告,采访时说‘妹妹在天上看我工作会开心’。”
“他不是不想哭,是他不能哭。”这条评论被顶到最高,配图是视频里邓伦跪地的侧影,睫毛上挂着的泪在监控镜头里闪着光,像清晨草叶上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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