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发件人备注里那行小字被指腹蹭得有些模糊——“沈知白|别信我,信你看见的”。
三天前他撕碎调阅函时,碎纸片落进垃圾桶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响着,像一场未落定的雪,此刻这条通知却像颗小火星,“噼啪”一声点燃了她桌上的设计图稿。
“姐?”小禾端着马克杯探进头,杯口飘出的茉莉香混着打印机的墨味,热气拂过她鼻尖,留下一缕微烫的湿意,“你盯着手机半小时了,睫毛都快扫到屏幕上。”
林昭昭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趴在了工作台边,脸颊还压着图纸的褶皱,原木色桌面被她压出一道浅浅的肘印,皮肤贴着木纹的触感微凉而粗糙。
旁边散落着奶奶的旧日记本——深褐色封皮,边角磨得发白,指尖划过时,能感受到皮革皲裂的细小颗粒,正是她刚才从抽屉最底层翻出来的。
“平台要播《沉默法庭》公益特别篇。”她把手机推给小禾,指腹无意识地抠着日记本的铜扣,金属边缘硌着皮肤,泛起一丝钝痛,“沈知白附议的。”
小禾的眼睛瞬间亮起来,马克杯“当啷”磕在桌沿,滚烫的茉莉茶溅上半张设计图,纸面迅速晕开一片湿痕,墨线像被泪水浸透的记忆般模糊。
“真的?那之前那些说我们炒作的营销号——”
“别急。”林昭昭翻开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老照片,纸角轻擦过她手背,像一声叹息。
照片里奶奶穿着白大褂,膝头坐着扎羊角辫的小昭昭,两人都在笑,背景是贴满儿童画的心理咨询室,彩笔涂鸦的彩虹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她指尖抚过日记里那行钢笔字:“让说谎者坦白的核心,不是揭露,是制造一个安全到足以让人自愿卸防的空间。”墨迹有些晕染,像当年奶奶写这句话时落了泪,指尖触到那处,竟有微微的凹陷。
“我们要做的不是证明清白。”她合上日记本,木质封面相撞的轻响在耳中回荡,抬头时眼里闪着光,“是让所有人看见,真实有多沉重,又有多轻盈。”
小禾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背,掌心温热,带着咖啡杯传来的余温。
这姑娘平时总把碎发别在耳后,此刻发尾却翘着一缕,是刚才跑太快蹭乱的,发丝扫过林昭昭手腕,激起一阵微痒。
“我这就联系邓伦团队,要原始音频授权!他们上次录完密室,助理说伦哥哭完后吃了三大碗牛肉面,说这是十年最痛快的一顿饭。”
林昭昭笑了,抽出被小禾攥得发烫的手,掌心还留着汗湿的黏腻感:“记得提,我们只要使用权,收益全归公益基金会。”
下午三点,孙律师的电话准时打进。
林昭昭刚写完导语初稿,笔尖在“这不是综艺”几个字上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像一颗未落下的泪。
手机在桌面震得嗡嗡响,震动波顺着木纹传到她肘部。
“林小姐,我得提醒你。”电话那头传来翻文件的哗啦声,纸页摩擦声清晰得如同在耳边,“用未剪辑的情绪素材,万一有观众模仿极端行为——”
“真正的责任,是让更多人知道。”林昭昭打断他,指节抵着额头,太阳穴突突跳动,“哭,不需要被批准。”
孙律师沉默了两秒,突然轻笑一声:“行,我帮你拟免责声明。但导语视频你自己拍,我给你找了打光师,半小时后到密室。”
挂了电话,林昭昭起身拉开抽屉,取出那支从没用过的口红——奶奶说过:“面对镜头时,哪怕只为了给自己一点仪式感。”
三十分钟后,小禾举着补光灯,暖黄的光裹着她的发梢,发丝边缘镀上金边,光晕在空气中浮着微尘。
她对着镜头深呼吸三次,鼻腔里是绿幕布料的淡淡霉味,想起邓伦在密室里跪坐的模样——那个总把笑纹藏在眼角的男人,哭起来像个走丢的孩子,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她仿佛能听见那压抑的抽泣,像雨滴落在空铁皮桶上。
“你说明星该坚强?”她直视镜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可谁来告诉他们,软弱也可以是种勇敢?”
小禾的补光灯突然晃了晃,姑娘吸了吸鼻子:“姐,你睫毛上有光。”
播出前夜十点,沈巍的电话打来时,林昭昭正对着“Me12不完美的共鸣”数据曲线剪短视频。
手机在她掌心震得发疼,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喉结动了动:“沈总监。”
“广告商集体撤资了。”沈巍的声音像浸在凉水里,“他们说怕煽动负面情绪,连夜发了律师函。”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红痕。
工作台右下角压着张银行流水单,“昭心密室”账户余额明晃晃的“.5”,那是她十年攒的钱,原本打算给奶奶换台智能护理床——她不敢动完,那是她心里最后的锚。
“制作尾款还差多少?”她问。
“两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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