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焦黑的房梁时,林昭昭裹着老周硬塞给她的旧军大衣,蹲在昨夜蜡烛阵的中心。
风卷着灰烬掠过她发梢,带着未燃尽的纸屑擦过脸颊,像细小的冰粒划过皮肤;空气中浮着焦木与湿土混合的气息,鼻腔深处还残留着昨夜烛火将尽时那股松香味的余韵。
她指尖轻轻拨开一截焦木,金属刮擦声刺耳地响起——那是战术刀背蹭过钢筋的动静,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就在这片碎响里,一截缠在钢筋上的磁带突然闪了下:暗红外壳上沾着半块融化的蜡,边缘编号“073”被烧得蜷曲,却仍刺得她瞳孔骤缩。
“073……”她低喃,指腹抚过那串数字,“沈巍说过,疗养院的日志用日期当编号——七月三号。”
记忆如刀锋切入脑海:1998年7月3日,她被生母塞进一辆黑色轿车,车窗外奶奶追着跑了三条街,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像片要飘走的云。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奶奶完整的笑容。
“昭昭,沈巍说这段频段有异常静音区。”沈音举着手机凑近,屏幕上声波图像被红线圈出几段空白,“他说像被剪切过的录音带。”
林昭昭没应声,只觉掌心微颤,旧军大衣粗糙的毛絮蹭着腕骨,仿佛又回到儿时奶奶哄她入睡时轻拍的手背触感。
“阿哲!”她突然提高声音,金属探测仪的嗡鸣应声停住。
穿工装裤的男人直起腰,额角沾着灰,手里的探测仪还在微微震动:“地基下有金属反应。”
他蹲下身,用战术刀挑开焦土,锈蚀的铁盒露出半角时,小满已经举着强光手电凑过来,光束晃动间映出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尘。
“我来。”林昭昭伸手,却被阿哲按住手腕。
他指节泛白,指甲缝里全是泥:“你手在抖。”
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混着陈腐纸页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头发紧。
半本日志的封皮烧得只剩“青山”二字,阿哲翻到中间页时,喉结动了动:“人格软化剂注射周期表……”
他声音发紧,指尖划过“替代人格录音灌输时长”几个字,“我爸当年给疗养院做结构设计,图纸上只标了活动室和诊疗室。”他突然把日志转向林昭昭,纸页边缘的焦黑簌簌往下掉,“看附录。”
候选名单那页,“林某(女,7岁)”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后面跟着“拟作‘甜心偶像’原型库素材”。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痛感从指尖一路窜上脊椎,旧军大衣的布料摩擦着手腕,像某种无声的责问:“他们要的不是活人……是能复制的模板。”
“昭昭姐!”
小满的呼唤带着哭腔,尾音在空旷废墟中微微回荡。
林昭昭转身时,女孩正跪坐在灰烬里,膝盖上摊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片拼起来的药瓶碎片,“苯丙唑啉”几个字歪歪扭扭,墨迹因受潮而晕染开来。
她另一只手攥着张老照片,边角卷翘泛黄,“我爸日记里夹的,他说这是99年儿童节演出照。”
照片里七个穿白裙的小女孩站成一排,笑容像用尺子量过的,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小满指尖点着最边上那个缩着肩的女孩:“我妈说她是歌舞团张阿姨的女儿,后来突然‘精神失常’退圈了。她们说她疯了,可她只是……”
女孩声音哽住,“只是不肯笑。”
林昭昭接过照片,指尖拂过背景墙——隐约能看到“镜屋-03”的刻痕,刀锋般嵌入水泥,和昨夜在镜屋废墟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失败案例。”她把照片递给沈音,声音冷得像地下渗水,“是淘汰品。”
就在此时,一阵极轻的“簌簌”声自西翼塌陷处传来,像是枯叶被风吹动,又似指节摩擦墙面。
林昭昭余光一扫,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立在断墙阴影中——老陈。
他的手在空中快速比划,动作干涩却有力。
“小满!”林昭昭低声唤道。
女孩立刻会意,冲上前几步盯着老陈的手势,随即回头急喊:“他说下面有地道!通锅炉间!”
沈音蹲下身确认后也点头:“他戳的是地面裂缝位置,应该没错。”
林昭昭抓起头灯套在头上,冷光打亮前方残垣。
阿哲已抄起工兵铲:“我跟你进去。”
地下通道的霉味比地上更重,潮湿的气息黏在舌根,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下陈年的尘埃。
头灯光束扫过残墙时,呼吸陡然一滞——墙上贴满艺人宣传照:孙悦甜美的笑脸、谢雨欣复古写真、李宇春早期舞台定妆照……每张脸上都被红笔狠狠划去眼睛,“不合格”“重训”“销毁”的字迹歪斜凌乱,如同孩童发狠涂鸦。
“昭昭。”阿哲的光束定在墙角,“录音机。”
老式双卡录音机的磁带仍在缓缓转动,机械女声混着电流杂音溢出:“今日目标:让林某说出‘我喜欢被改造’。”
林昭昭后颈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有冰冷的手指顺着脊柱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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