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空调嗡鸣突然拔高,林昭昭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新弹窗,指甲在桌沿抠出月牙形的白印——塑料边缘泛起细小裂痕,指尖传来微微刺痛。
匿名论坛那条“深扒小兰”的帖子,此刻正挂在热搜第三,评论区像炸开的蜂窝:“替人顶包的脏手也配谈真实?”
“她的痘疤是被钱砸出来的吧”
“建议永久封杀精神绿茶”。
每一行字都像烧红的针,扎进她的眼底。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小兰徒弟发来的定位——春柳巷23号,那间窗户永远挂着碎花窗帘的出租屋。
布帘半掩,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像是被夜色挤压得快要熄灭的萤火。
林昭昭抓起外套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布料摩擦过手臂,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想起三小时前直播里小兰扯下假睫毛的样子,眼尾的亮片碎成星子,可现在那些星子,正被舆论的脏水一点点浇灭。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观众刷屏的恶语,如同暴雨敲打铁皮屋顶,密集而冰冷。
她冲进夜色,地铁口吹来的风裹挟着潮湿的尘味与远处烧烤摊的焦香。
脚步踩在积水的路面,啪嗒作响,每一步都像在追赶即将沉没的声音。
出租屋的防盗门锁着,林昭昭敲门的指节叩了三次,木门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敲在一具干枯的躯壳上。
终于,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鞋底与水泥地摩擦,沙哑得令人心颤。
门开条缝,小兰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眼周红肿得像两颗泡发的红枣,鼻尖还挂着未擦净的鼻涕,呼吸带着轻微的抽噎声。
“昭昭姐。”
她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玻璃,“我把手机关了,可邻居在敲门,说我上了小区群的黑名单……他们说我是‘祸害’。”
林昭昭没说话,侧身挤进去,身后传来门锁自动落下的轻响,像一声压抑已久的叹息。
狭小的客厅堆着没拆的快递盒,空气里弥漫着过期奶茶的微酸气息。
茶几上摆着半杯冷掉的奶茶,杯壁凝着水珠,在木纹上洇出深褐色的泪痕,指尖触之冰凉黏腻。
小兰缩在布艺沙发角落,膝盖蜷得老高,布料磨蹭着皮肤,发出窸窣声响,像只受了惊的刺猬。
林昭昭蹲下来,与她平视,从包里摸出一个银色U盘:“我带了样东西。”
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淡蓝色的波形图,电流轻鸣,如夏夜蝉翼震颤。
林昭昭调出录音,是“回声厅”直播时的背景音——池水轻漾的涟漪,混着小兰说“这张脸归我了”的尾音。
波形图上,原本杂乱的声波突然聚成一束,像一朵在水面绽放的花,中心频率稳定而清晰。
“听见了吗?”
林昭昭指着屏幕,“这是你说话时,池子里水的振动频率。”
她按下播放键,嗡鸣声里,那束花状的波形开始跳动,“你的声音,让整个空间都在共振。”
小兰的睫毛颤了颤,伸手触碰屏幕上的波形,指尖悬在半空又缩回,仿佛怕惊扰了某种神圣的存在。
“可他们说我脏。”她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红痕,“八年前那五万块,我给我妈交了手术费……”
“所以你是用自己的疼,换了别人的命。”
林昭昭抓住她发抖的手,掌心滚烫,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脏的从来不是你,是让你替罪的人,是现在用键盘戳你脊梁骨的人。”
她抽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回声厅”后台数据,“你直播时,有十七万观众暂停了手中的工作;有三千个女孩给你发私信,说‘我也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你不是在说自己,你是在替她们开口。”
小兰盯着茶几上那盆快要枯死的绿萝,叶片蜷曲发黄,叶脉干裂如龟背。
她忽然记起妈妈术后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兰兰,你要活得比谁都亮。”
泪水再次滚落,但她抬起了头,声音仍哑,却多了丝倔强:“昭昭姐……我想拍张照。就现在,素着脸,让所有人看看——我也曾疼过,但我还在呼吸。”
林昭昭笑了,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按在她泛红的眼尾,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现在就发。我帮你拍张照——就拍你素面的样子,背景是茶几上那盆快枯死的绿萝。”
林昭昭轻轻带上门,春柳巷的夜风卷着潮湿的尘味扑来。
她站在楼下仰头看了眼那扇挂着碎花帘的窗——灯还亮着。
手机震动,一条微信弹出:“我已经打开微博草稿。”配图是一张没开美颜的自拍,背景正是那盆绿萝。
她笑了,裹紧外套走向地铁口。三公里外,监控室的红灯仍在闪烁。
凌晨两点,林昭昭回到监控室时,老苏正坐在她的转椅上,膝头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老人的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的银链,那是他亡妻的婚戒。
“昭昭,”他敲了敲木盒,“你奶奶托我带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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