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演了‘阳光男孩’,可我想哭”
“妈妈说哭的孩子没前途,那我就把眼泪咽进肚子里”
“他们夸我懂事,可我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还有某人压抑的抽气声。
李老师站在最后排,手指无意识翻着学员档案,纸页发出细碎的响,像枯叶在风中轻颤。
她翻到小雅那页时,突然顿住——照片里女孩发顶翘起的呆毛,和她藏在储物柜最底层的、X32实验体十岁时的照片,连角度都一模一样。
她合上文件夹,转身离开时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这场刚刚降临的真实。
夜深了。
训练营东侧的“情感置换密室”泛着幽蓝的光,操作台的指示灯一明一灭,像某种沉睡生物的呼吸。
李老师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悬了三次,最终按下“个人档案回溯”。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猛地后退半步——十岁的自己穿着病号服站在白房子走廊里,照片下方的红色批注刺得她眼睛生疼:“情感代偿能力超标,建议终止培养。”
“咔。”
门被推开的轻响让她浑身一震。
林昭昭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疗养院交接单,纸张边缘已磨损起毛,最下方“接收人”一栏,签着“李婉清”三个褪色的钢笔字。
“您当年没被终止。”
林昭昭走过去,把交接单轻轻放在操作台上,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是奶奶偷偷把您转到了普通疗养院,她在笔记里写,‘X32的共情不是缺陷,是光’。”
李老师的指尖颤抖着抚过自己的名字,墨迹微微凹陷,像一道刻进岁月里的伤痕。
她突然笑出一声呜咽:“我以为……我以为我终于成了合格的执行者。”
“我们不是模板。”林昭昭望着屏幕里十岁的李婉清,声音很轻,却像落进深井的石子,“是人。”
次日晨会的会议室里,李老师的高跟鞋声比往日轻了许多,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站在投影仪前,把“人设匹配课程表”慢慢推到一边:“从今天起,暂停所有模板训练。”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大刘拍桌而起,茶杯里的水溅在“阳光暖男”宣传页上,液体沿着纸面蜿蜒流下,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回应他的是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小雅牵着母亲的手走进来,女孩的破洞牛仔裤换成了干净的校服,发顶的呆毛却翘得更欢:“妈,我不买周边了……但我能不能,先和你吃顿饭?就我们俩,不聊成绩,不聊人设。”
小雅母亲的眼泪“刷”地落下来,她用力点头,把女儿的手攥进掌心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大刘的手慢慢垂下去,盯着自己手机里儿子昨天发来的消息:“爸,我今天在操场哭了,同学递了纸巾,原来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林昭昭悄悄退到走廊。
清晨的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甜腻的气息钻进鼻腔,却无法驱散胃里翻涌的酸水。
她扶住墙,瓷砖的凉意透过掌心蔓延上来,指尖微微发麻。
童年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白房子的护士捏着她的下巴灌药,药液苦涩滚烫,顺着喉咙一路灼烧到底;机械音在耳边循环:“藏起眼泪才是乖孩子。”
她抹了把嘴角的冷汗,指尖沾上湿黏的液体。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昭昭姐,你的脑电波监测图又出现异常波动。”陈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你不能再进密室了,共情过载会触发创伤性癫痫——”
“我知道。”她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可还有人在里面。”
“我帮你查老苏的联系方式。”
挂断后,她靠墙缓神,心跳仍未平复。
余光掠过走廊尽头——安全门虚掩,一台落满灰尘的老式录音机正缓缓转动,磁带沙沙作响,像时间本身在低语。
七岁女孩的声音从杂音里透出来,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我不想变成别人……”
心脏骤停。
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
屏幕亮起:【未接来电】备注——“老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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