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汪细卫坚持要分家出来的原因:汪细卫不怕累,最怕的是闹心,更怕潘高园受苦受委屈。
以前光棍一条,吃饱穿暖就已满足,对母亲的偏心也能忍则忍。
可自从有了潘高园,有了大狗子,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责任感激荡在他胸腔。
他不想妻儿受半点委屈,所以才宁愿净身出户,也要挣脱那个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
如今,看着妻子为这个小家如此拼命,他既心疼又充满了无穷的动力。
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怀里这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吗?
这信念简单、质朴,却也是支撑着他扛起所有的重担的基本动力。
夜里,木屋隔绝了野外的寒气,只有大狗子均匀的呼吸声。
累极的潘高园很快入睡,却被身边丈夫辗转反侧的动静弄醒。
她睡眼惺忪地问:“咋了?累过头了睡不着?”
汪细卫转过身,在黑暗中紧紧拥住妻子温软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闷声道:“高园,木头晚几天弄不打紧。我这几天先帮你把地里的石头清干净,把坎子垒起来,你一个人干太吃力。”
潘高园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冲得她鼻腔发酸,眼眶发热。
这个男人,话不多,却总是用最实在的行动表达着他的爱。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回抱住他,仰起头,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他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上去,将所有感动和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新木材特有的各种香气混合着麦秸的干草味,氤氲在狭小的空间里,成了最好的催情剂。
连日来的疲惫、压力,此刻都化作了对彼此最原始、最热烈的需求和索取。
他们忘情地拥抱、抚摸、喘息,仿佛要通过这种最紧密、最原始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也暂时忘却一切烦忧。
激情退潮,潘高园瘫软在丈夫汗湿的、依旧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逐渐平复的心跳。
她用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画着圈,柔声说:“细卫,你的心意我懂,但地里的活真不用你!你专心弄木料,那才是正经大事。”
“万一哪天师傅又来信叫你去上工,你还得去挣钱呢。咱俩分工,你主外,我主内,都努努力,早点把正房盖起来。
养上猪,喂上鸡,再捉条小狗看家,逮只小猫逮老鼠,看着孩子长大,这日子,才有奔头,不是吗?”
汪细卫含糊地“嗯”了几声,沉重的眼皮再也撑不住,仿佛刚才的激情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
几乎是瞬间就发出了均匀而轻微的鼾声,一只手臂还紧紧环着潘高园的脖子。
潘高园听着耳畔熟悉的鼾声,感受着身边孩子和丈夫的体温,心里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填满,但是也有倾诉的欲望被打断的失落。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她的脑海:田木匠!
他温和的笑容,他曾经给予的慰藉,突如其来的闯进了脑海。
“如果他躺在身边,会先哄我睡着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吓得潘高园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她的脸颊迅速烧了起来,心中充满了羞愧和自我谴责。
“疯了吗?都想些什么呢!”她用力闭上眼睛,试图驱散这不该有的杂念。
自己不是已经和他说好,互不相欠,互不干扰了嘛?为什么他会突然闯进自己的脑海?
潘高园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个男人,不要去想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可越是压抑,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片段就越是清晰。
那张遗留在老宅的新床、大狗子还在用的摇摇椅、那体贴的拥抱、那激情的热吻、那些可以赊欠的家具钱、那就装在这栋木屋的木门、那讽刺的二十块钱、那晚走时萧瑟的背影……
这一切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翻滚。
她不想想起他,更不想影响夫妻俩的关系,可是,内心为什么总是会不自觉地就记起他呢?
这种矛盾的心理撕扯着她,让她在黑暗的包围中,感到一丝隐秘的不安和愧疚,久久无法再次入睡。
自己真的是一个不洁不忠的女人吗?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木屋外,是安静的冬夜,只有风在低声的呜咽;
木屋内,是她波涛汹涌的内心,在激烈的争执和自我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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