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汪细卫捡起师傅丢掉的斧头,开始劈柴,要不是您教我……
陈谷子烂芝麻的提它干啥!李池卫也不阻拦,卷起一杆烟,在旁边用撮箕将劈好的柴火向家里端,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师娘正纳鞋底,忙起身倒糖水,还拿了一个烤红薯往他手里塞。
汪细卫怕碰到师娘,只好先停了手里的活,跟着师傅师娘进了屋。
“娇娇师妹过年回来不?”汪细卫端着杯子问师娘。
师娘不满意的说道:“回来啥啊,上个月就写信说回不来,让咱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她都不回来,就知道说漂亮话!”
汪细卫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师妹是保家卫国呢,咱来伺候师傅师娘就好了!”
汪细卫坐在火坑旁,看墙上贴满的年画。
李师傅絮絮叨叨问盖房的进度,又教他开春怎么下地基。
坐了一会,汪细卫将红薯吃完就坐不住了,脱了外套站起身,出去接着帮师傅劈柴。
柴火也不是很多,还都是干柴火,虽然费劲,但是很快就劈完了,又帮着师傅弄进厨房码好,这才提着竹篮跟师傅师娘告辞。
师娘追出来,往篮子里塞了包枣糕:带给园子和大狗子尝尝去!
汪细卫回家拎了些东西,站在了老宅门前。
院子大门开着条缝,能听见院里他爹的咳嗽的声响。
他站了站,才抬手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进门就看见他娘钱左秀,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哟,稀客。声音像掉进冰碴子里。
正屋里他父亲老汪头端着烟杆坐在老位置上,看见他顿了顿:来了。
汪细卫把篮子放桌上:爹、娘,给您送年货过来。
钱左秀掀开盖布看了看,皱纹深了些:你回来了,园子咋没没来?大狗子咋不回来?
天冷,没带出来。汪细卫答得简短。
父子俩对坐着,中间隔着一篮子年礼,像隔着条河。
汪细卫开口说:“我去看看细能去!”说完就站起身,向着汪细能两口子的卧室走去。
“细能!”汪细卫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叫了一声。
崔咏梅在里面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脚步在地上踢踏,门打开了,“大哥来了?”
汪细卫点点头,看着显怀的崔咏梅,没有多说什么,就走进有些昏暗的屋里。
床上却没人?汪细能呢?
汪细卫皱了皱眉,转身向外走,没料到差点撞上崔咏梅:“细能呢?”
“他在火坑屋呢,嫌躺够了!”崔咏梅小心的让开点身子,嘴里回答。
这不瞎胡闹嘛?小腿骨折啊,这才养多久?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断腿,没三四个月,压根就别指望好,这期间根本就不能出任何意外。
来到火坑屋,屋顶挂着今年新杀的年猪肉,下面架着柴火,人取暖,也熏肉。
汪细卫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将腿放在一个木墩上,懒懒散散的,人更加颓废了些。
“腿咋样了?”汪细卫没坐,站着看着汪细能的腿问道。
汪细能本能的想“说关你屁事”,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沈老爷子说好着呢,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拆护板了。”
“这么早就可以拆护板?”汪细卫有些吃惊,他算了算,这才两个月多一点,再过一个月,三个月就能不要护板了?
“嗯。”汪细能也只回了一个字。
“你还是注意些吧,千万别在出意外呢。”
见汪细能不再说话,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么大个人了,关心都还不领情,自个顾自个吧。
汪细卫要推开院门离开,老汪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年三十过来吃饺子?
汪细卫站着想了想,摇摇头说,“算了,今年算是第一个年,在自家过吧。”说完关上院门就走了。
回到家,大狗子咿呀着抓父亲冻红的耳朵。
汪细卫把脸埋进儿子暖乎乎的颈窝,闻见奶香混着年糕的甜味。
山那边传来零星的爆竹声,像心跳。
腊月二十六,日头刚爬过东山头,汪细卫就挑着担子出了门。
前头竹筐里坐着裹成棉球的大狗子,后头筐里堆着年礼:一捆捆面条,扎着红绳的猪蹄,还有潘高园连夜赶做的十二个喜馍,还有些自己做的年货。
潘高园在后面跟着,紧走几步要接过担子:让我挑会儿,你歇歇。
不重。汪细卫侧身避开,棉袄肩头还留着昨夜补的补丁,姐他们该等急了。
果然在山坳拐弯处碰见潘高洁母子三人。
赵建礼牵着妹妹,见到姨夫就躲,倒是小丫头笑嘻嘻的扑过来:姨父!糖!
汪细卫从筐里掏出几颗大白兔递过去,又给赵建礼塞了个几颗。
赵建礼扭捏着接了,耳朵尖红得像冻坏的柿子。
潘家老屋飘出炊烟时,潘高园的弟弟正在院门口张望。看见担子,忙回头喊:娘!姐和姐夫回来了!
老母亲撩着围裙擦手出来,先接过大狗子亲了口,才看担子:又带这么多!细卫你们就是不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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