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裂痕深处家风碎,跛足犹踏再生途
老崔家得知崔咏梅都快出生的孩子没了,那肯干休?
自家不待见归自家不待见,但是在婆家被欺负,娘家肯定要上门为她撑腰的。
上门那日,天色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崔家老爷子打头,两个儿子黑着脸跟在身后,崔大娘抹着眼泪走在最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汪家院子时,惊得院里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四处逃窜。
“汪细能!你给我滚出来!”崔老爷子一脚踹开虚掩的堂屋门,声如洪钟,“我闺女在你们汪家就是这般作贱的?”
钱左秀正在灶房熬药,闻声提着药罐子就冲出来:“亲家这是做啥?自家闺女没福气留不住娃,倒来我们这儿撒泼?”
药罐子往石阶上一跺,溅起滚烫的药汁。
“放你娘的屁!”崔家大儿子猛地抡起墙角的锄头,“砰”地砸碎檐下的一个矮靠凳,
“当初我妹嫁过来时怎么说的?你们老汪家拍着胸脯说当亲闺女待!现在倒好,快足月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汪细能瘸着腿从里屋挪出来,脸色比崔咏梅还白。
他刚要开口,崔家二儿子就揪住他衣领:“我妹躺床上昏死过去几次!你们连个郎中都不舍得请!这就是你们汪家的为人之道?!”
“谁说不请郎中了?”钱左秀尖着嗓子扑上来掰扯,“自家没站稳胎怪谁?潘高园当年背着粮食满山跑,孩子不照样……”
“闭嘴!”崔老爷子突然暴喝,烟杆直指钱左秀鼻尖,“再提别家媳妇试试?我现在就掀了你这灶台!”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里屋帘子一掀。
崔咏梅竟撑着门框自己走出来,脸色比纸还要白,单薄的身子裹在宽大的旧衫里,像片随时要碎的枯叶。
她谁也不看,只盯着地上碎裂的木屑轻笑:“爹,娘,哥,回去吧。这家人……棺材里伸手死要钱,活该断子绝孙。”
这话像盆冰水浇在油锅里,让老汪家表情凝重。
汪细能突然“扑通”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爹!娘!大哥!是我没护住咏梅!可这日子还得过啊!我这就起誓……”
他猛地抬头,眼睛血红,“我这就去挣钱去,然后起新房,带咏梅单过!要再让她受半点委屈,我汪细能天打雷劈!”
一直蹲在墙角闷头抽烟的老汪头终于站起身。
老爷子佝偻着背,却把烟杆往儿子肩上一压:“亲家,养出这么个孽障是我老汪家不对……”
崔老爷子打断老汪头的话:“细能是差了点意思,但是咏梅自己选的,我们没话说。”
他指着钱左秀:“你自己家婆娘,你自己管不住?看看她都做的什么事?都是做父母的,都有儿有女,你家女儿在别人家做媳妇,如果是这样的遭遇,你会怎么做?”
崔大娘搂着崔咏梅嚎啕大哭,“当时答应好好的,给她们起房子单过,我就是怕你受苦呢,结果你还是逃不掉这命啊!”
崔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自己选,是和他离婚跟着咱们回家,还是继续留下来过苦日子?”
崔咏梅在她娘怀里凄凉一笑:“爹,娘,知道你们疼我呢,不过这就是命,跟了细能,这辈子也就这命了。”
崔老爷子知道了女儿的选择,他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婿看了半晌,突然一脚踹翻旁边的鸡食盆。
“汪细能你记着!再让我闺女掉一滴泪,我崔家汉子拆了你家房梁!”
一群人风似的卷出院门时,檐下最后一片枯叶正好落下。
老汪头坐在竹椅上吞云吐雾,钱左秀瘫坐在堂屋里骂骂咧咧,汪细能还跪在青石上发抖。
只有里屋的崔咏梅静静望着窗棂外灰蒙的天,手指轻轻抚过空瘪的小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汪细卫风终于结束了工地上的测量,尘仆仆推开木屋木门时,夕阳正把最后一点余晖洒在沙硕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一个温热的身子就猛地扎进他怀里。
“呜……你可算回来了……”潘高园把脸埋在他沾满泥土的衣襟上,哭声闷闷的,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汪细卫一愣,随即笑着拍她的背:“我的小乖乖哦,才几天没见就想成这样?是不是娃又闹你了?”
他粗糙的手掌习惯性地去摸她隆起的肚子,“让我听听这小崽子……”
话没说完,潘高园突然攥紧他衣角哭出声:“不是……是老宅……咏梅的孩子没了!”
汪细卫的手僵在半空。
他慢慢扶住妻子肩头,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她红肿的眼睛:“你说啥?细能家的……孩子没了?不都快生了嘛?”
潘高园抽噎着断断续续道,“那天娘让她担水……俩人吵起来就……等赤脚医生赶到时,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她突然抓住丈夫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老崔家来闹了一场,细能跪着发誓要分家……现在全村都在看老汪家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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