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厌胜难分吉凶术,年欢暗涌旧波澜(加更求五星好评)
田闻祥揣着一肚子心事,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
院子里,两个半大小子正为了一块包谷糖追打得鸡飞狗跳,嘻嘻哈哈的吵闹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若是平时,田闻祥顶多笑骂两句,可今天他心里乱麻一团,这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黑着脸跨进院门,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猛地吼了一嗓子:“闹!闹!闹!一天到晚就知道闹!皮子痒了是不是?再闹腾,别逼老子大过年的给你们松皮子!”
他这一声吼得又沉又狠,带着一股平时少有的烦躁和火气。
两个小子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笑声戛然而止,吓得一哆嗦,怯生生地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他们偷眼看着父亲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知道他是真动了气,赶紧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躲到灶房门口找娘去了。
世界总算清静了,可田闻祥心里的波涛却愈发汹涌。
他一屁股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摸出别在腰后的烟杆,哆嗦着卷上烟叶,划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着。辛辣的烟气吸入肺里,稍微压了压那阵心慌。
“沙硕地……难道真有什么说道?”他眯着眼,烟雾缭绕中,脑海里全是王癞子下午那副惊恐欲绝的表情。
“王大山这癞子,虽然浑,但以前确实是村里有名的夜游神,哪个犄角旮旯他半夜不去?可去年……好像是真的蔫了,碰见他的次数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见人也多是病恹恹的,不像装的……”
他试图找出破绽,可王大山的说辞和他观察到的情况竟严丝合缝。
“可要是沙硕地真有问题,为啥汪细卫一家子屁事没有?住得好好的?难道是专门克他王癞子这种心术不正的?”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他爹身上。
他田闻祥这一手木匠手艺是实打实传自父亲,他爹田老木匠在周围十里八乡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关于他爹,一直有个传言,说他不仅手艺精绝,更深谙“厌胜术”,也就是民间说的“鲁班法”,能暗中掌控一户人家的兴衰祸福。
可他爹临终前,除了把那套用了大半辈子的家伙什:一个磨得发亮的墨斗和一把刻度清晰的鲁班尺传给他之外,关于“术法”的事,是只字未提。
“爹到底是真会但藏了私?还是压根就不会,只是外人以讹传讹,把他神化了?”这个问题,田闻祥琢磨了半辈子,也没个答案。
他是见过些世面的,这些年走村串户做活,也听闻甚至撞见过一些没法用常理解释的奇人怪事,所以他心里对这套东西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他甚至偷偷试过从老人口里听来的“吉厌胜”法子。
给一户人家上大梁时,他依样画葫芦,在梁上悄悄塞了一小卷写着“文昌兴旺”的红纸;
给另一户做门槛时,也在底下撒了几粒五谷;
还有一次,在梁木两头的榫卯眼里各压了一枚“太平通宝”铜钱。
做完之后,他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时不时偷偷观察那几户人家。
可一年、两年过去了,那家孩子读书并没变得特别聪明;粮食收成也没见比别家好多少,该旱照样旱,该涝照样涝;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和他没做过这些的人家没啥两样。
“妈的,看来光是摆东西没用,怕是得念咒施法才行?还是说……这玩意根本就是骗人的?”
慢慢地,他心里那点对吉厌胜的好奇,也就淡了,专心靠手艺吃饭。
可今天王癞子的事,又把他这心思勾了起来。
“难道……不是厌胜术没用,而是我不得法?沙硕地那儿,是不是真有懂行的人下了什么厉害的镇物,专门整治像王癞子这种宵小?”
想到这里,他后背有点发凉。
“如果真是这样,那会是谁干的?汪细卫?看他那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莫非是他那个据说厉害的师傅留下的手段?”
田闻祥猜着踩着居然猜中了真相,只不过没有办法验证,所以没办法真的揭露事实。
紧接着,王癞子后来说的关于赵思德的真相,更像是一块冰,直接塞进了他心口窝。
赵思德死了,他田闻祥其实是既得利益者,那片好杉林五根木头让他着实赚了不少。
按理说,他不该对赵思德有什么同情,甚至私心里还觉得这死得挺好,要不然他哪有机会得到那么好的木头,还有……
可当知道他是被钱左岸那样活活打死再扔进潭里,田闻祥还是感到一股生理性的不适和寒意。
“钱左岸……这心得多黑,手得多狠?”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做完这种事,他居然还敢跑去老赵家去上蹿下跳?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这特么得有多大靠山?难道真是梅家湾那家大姓在背后给他撑腰?这里头的水到底有多深?”
各种念头像一团乱麻,越扯越乱,越缠越紧。
烟一锅接一锅地抽,堂屋里烟雾弥漫,田闻祥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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