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停更”引发的夜袭虽被粉碎,但幕后主使依旧逍遥法外,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在萧承民与崔锦书的心头。清洗和排查进行得雷厉风行,又一批与前朝东宫关联过密的官员、内侍被清理出宫,皇宫内外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然而,真正的毒蛇总是善于隐藏。它并未因暂时的挫折而退缩,反而将毒牙瞄准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场合——新帝登基后的首次祭天大典。
昭武元年,秋。为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同时也是向天下昭示新朝正统,祭天大典定于南郊祭天台隆重举行。此乃国朝第一盛典,仪制森严,参与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数以千计,京城百姓亦可远远观礼,容不得半点差池。
大典前夜,锦书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再次浮现。她亲自检查了祭天所用的牲牢、礼器、乃至皇帝将行走的每一步路线,均未发现异常。承民见她眉宇间隐有忧色,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放心,祭天台内外已由御林军层层把守,飞鸟难入。明日之后,这天下,才算真正安稳。”
锦书点头,将不安压回心底,只暗中吩咐随行的格物院匠师,携带了几样她特意准备的东西,其中便有数坛浓度极高的陈醋。
祭日,天高云淡,秋风送爽。祭天台高耸入云,汉白玉台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旌旗招展,仪仗森严。萧承民身着最隆重的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垂旒冕冠,神情肃穆,一步步登上高高的祭坛。崔锦书作为皇后,亦身着祎衣,立于稍低一层的拜位,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四周。
一切依礼进行,庄严肃穆。当祭文诵读完毕,萧承民亲手将写有祷词的玉版置于祭坛中央的青铜鼎中,准备点燃,以上达天听。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祭坛边缘,那几尊作为礼器陈列、形态古拙的青铜仙鹤,口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喷吐出炽白色的火焰!火焰并非寻常的红色,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青白之光,温度极高,瞬间就将附近的锦缎帷幔引燃!更可怕的是,火焰迅速蔓延,竟似有生命般,沿着祭坛上某种肉眼难以察觉的痕迹,向中央的萧承民和那尊最重要的祭天鼎烧去!
“护驾!护驾!”现场顿时大乱!侍卫们试图上前救火,但那白色火焰极为诡异,水泼上去不仅不灭,反而发出“嗤嗤”声响,火势更旺,甚至溅射开来!有侍卫身上沾到火星,铠甲竟被烧穿,皮肉焦糊!这根本不是凡火!
“天罚!这是天罚啊!”观礼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顿时引发一片恐慌。许多官员也面露骇然,看着那无法扑灭的诡异火焰,看着在火焰包围中依旧镇定(至少表面如此)的皇帝,窃窃私语声四起。难道新帝得位不正,连上天都降下惩罚?
萧承民立于火焰包围中,冕旒下的面容冷峻如铁,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混乱的现场和那些惊慌失措的面孔。他不信什么天罚!这分明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意图在祭天大典上制造“天弃”的假象,动摇国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越冷静的女声穿透了喧嚣:
“是硫磺!火焰中有大量硫磺硝石之物!快让开!”
只见崔锦书不知何时已快步上前,她身后跟着几名格物院匠师,正奋力拍开几个坛子的泥封——正是她昨夜吩咐准备的那几坛陈醋!
“泼醋!对准火焰根部泼!”锦书厉声下令,同时自己抢过一坛,毫不犹豫地朝着最近的一处白色火焰泼去!
“嗤——啦——!”
浓烈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醋液与那诡异的白色火焰接触,竟发出一阵剧烈的反应,白色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缩小!
“有效!快泼!”匠师和反应过来的侍卫们精神大振,纷纷抱起醋坛,向着肆虐的火焰泼洒。
原来,锦书在检查祭坛时,虽未发现明显的火药引线,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硫磺气味。她联想到格物院曾试验过的某些矿物燃烧特性,心中便存了防备。这白色火焰,实则是有人将精炼的硫磺、硝石等物混合特殊油脂,预先填充或涂抹在青铜仙鹤内部及祭坛的隐秘沟槽中,利用祭典进行时的某个环节(或许是阳光聚焦,或许是香烛火星)引燃。硫磺燃烧产生的高温白色火焰遇水会生成酸性物质反而助燃,但高浓度的醋液却能有效中和、降温,破坏其燃烧条件。
一场精心策划、伪装成“天罚”的火灾,在锦书冷静的判断和看似平常的醋液下,迅速被控制、扑灭。祭坛上青烟袅袅,弥漫着焦糊和酸涩的气味,但最重要的祭天鼎和皇帝安然无恙。
恐慌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位临危不乱、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化解危机的皇后娘娘,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萧承民走到锦书身边,握住她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目光扫过台下惊魂未定的百官和百姓,声音如同寒冰撞击,清晰地传遍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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