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内,气氛沉重。实力提升带来的些许振奋,早已被地下那恐怖存在的阴影冲刷得一干二净。众人望着那被封死的通道入口,以及脚下大地依旧残留的、微不可察的震动感,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凌云,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苏小蛮怯生生地问道,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经历了地底那番生死时速,她是真的怕了,这片看似宁静的绿洲,在她眼中也不再安全。
石昊虽然没说话,但那不断瞟向通道入口的眼神,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叶清雪和影七虽未表态,但沉默本身也是一种态度。
凌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同样存在的悸动。他何尝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那邪物虽然暂时平息,但已被惊动,谁也无法保证它会不会再次苏醒,或者有什么其他手段。他们这次是侥幸逃脱,下一次呢?
就在他准备开口,提议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一股温和却带着决绝意味的意念,再次从古树艾尔芙娜那里传递了过来。
……远方的旅者们……感谢……你们为洛特兰……为吾……所做的一切……吾能感知到……你们的忧虑与去意……这是……明智的抉择……
艾尔芙娜的意念比之前更加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释然和真诚的感激。
……吾知道……你们的力量……尚不足以……对抗那深渊般的亵渎……强行留下……只是徒增伤亡……洛特兰的悲剧……不应由你们承担……
它清楚地知道,凌云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指望他们清除邪物,拯救星辰,无异于天方夜谭。
……吾身无长物……唯有这……残存的生命精华……与星辰相伴……漫长岁月中……聆听的一些……星空低语……或许……能对你们……未来的旅程……有所助益……
随着这股意念的传递,古树艾尔芙娜那灰白色的、布满伤痕的树干,突然亮起了柔和而纯粹的生命光辉!这光辉并非向外散发,而是向内收敛,仿佛在燃烧着什么。肉眼可见的,古树本就稀疏的枝叶,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变得枯黄,那维系着绿洲生机的翠绿色光晕,也明显黯淡了一分。
“艾尔芙娜!你……”凌云脸色一变,他能感觉到,古树正在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燃烧着它本就不多的生命本源!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古树五根主要枝桠的末端,生命光辉汇聚、凝结,最终形成了五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灰白色、表面有着天然木质纹理、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气息和淡淡星辰光晕的果实!
这五颗果实一出现,整个绿洲的生命气息仿佛都瞬间浓郁了数倍,连带着众人刚刚经历大战和炼化本源后的些微疲惫感,都一扫而空,只觉得通体舒泰,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此乃……生命道果……蕴含吾毕生修炼的……生命精华……与一丝……星辰守护的法则烙印……服之……可壮大生命本源……修复道基损伤……延绵寿元……于未来修行……或有裨益……
艾尔芙娜的意念变得更加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它轻轻摇曳枝干,五颗蕴含着它最后心意的“生命道果”,缓缓飘落,悬浮在凌云五人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凝聚了古树生命精华的果实,感受着其中那磅礴而温和的力量,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却无比坚韧的守护意志,众人的心情都无比复杂。有感动,有沉重,也有一丝不忍。
“艾尔芙娜前辈……这太珍贵了……”叶清雪轻声说道,清冷的眸子里带着敬意。
石昊这个粗豪的汉子,此刻也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怎么好意思……俺们也没帮上啥大忙,还差点把你家给拆了……”
凌云沉默着,伸手接过悬浮在自己面前的那颗生命道果。果实入手温润,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一颗星辰守护者最后的祝福与期望。他郑重地将道果收入一个最好的玉盒中封存起来。
“前辈厚赐,凌云……铭记于心。”他对着古树,深深一揖。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郑重地收起了属于自己的那颗生命道果。
见众人收下道果,艾尔芙娜的意念中传来一丝欣慰。随即,又一股更加庞大、却更加杂乱、残缺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涌入凌云的识海。
那并非功法传承,而是一幅……残缺不全、布满了迷雾和断裂线条的星图!
这星图极其古老、复杂,许多区域都模糊不清,标注着未知与危险的符号。但在这片混乱的星图一角,一个相对清晰的坐标被特别标记了出来,有一条极其细微、仿佛随时会断开的虚线,从他们现在的位置,遥遥指向那片未知的星域深处。
……这是吾……在漫长岁月中……从星辰的脉动……以及……过往陨落于此的……旅者残念中……收集拼凑的……信息……坐标指向……一颗……传说中的……古老生命星辰……据说……那里存在……更辉煌的文明……更强大的力量……或许……有解决……‘祂’的方法……但……前路未知……危险……亦可能远超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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